去明国京师,与蓟镇、宣大明军多有交往。客兵心思,也不过钱财而已,上次在萨尔浒,朕还未击败杜松,便有客兵主动归顺。”
努尔哈赤抬头望向外面飘扬的织金龙纛大旗,微微笑道
“朕本仁慈,亦有爱才之心,不忍杀戮英雄,若能兵不血刃取下辽沈,当然是最好的,你派几个忠心的奴才,带上银子去,此事如能成功,又可为我大金增添两支强军。”
“可是大汗,川兵浙兵不比那”
李永芳还要说下去,抬头望见莽古尔泰正在狠狠瞪自己,他被吓了一跳,话又收了回去。
正蓝旗旗主对抚顺驸马向来都没啥好感,他也知道,上次阿敏被废,就有李永芳背后撺掇的原因,那件事后,莽古尔泰更是憎恨李永芳。
后金大汗没察觉到两人之间表情变化,他坐回座椅上,环顾一众贝勒,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开原现在如何了”
一直负责哨探开原的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连忙上前,向大汗禀告。
“大汗,前些时日,南蛮子把矿场都关了,将矿工都撤回城中,稻子也割了,怕咱们抢,还自己放火烧了几百亩,奴才派往娘娘山的巴牙剌回来汇报说,开原周边的树木都让刘招孙砍光了,各门只许进不许出,刘招孙许是真的怕咱们去攻城。”
济尔哈朗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察看大汗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刚升为镶蓝旗旗主,虽然打了几场胜仗,不过因为不是努尔哈赤亲生的贝勒,所以在八旗中根基不深。
见努尔哈赤表情平淡,他继续说道
“据咱们在开原的细作回报,七月间,布扬古的弟弟布尔杭古,带着几百个叶赫骑兵抢了科尔沁,还抢了莽古斯的孙女,投靠了开原,刘招孙收留了这支叶赫人。八月间,十几个蒙古小部落跑去开原,虎墩兔林丹汗也派人去了。”
“哦”
努尔哈赤眉头微微皱起,坐在下面的黄台吉身子微微前倾,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然后呢”
“大汗放心,虎墩兔想和开原盟誓,刘招孙却不相信虎墩兔有四十万人马,就不肯出兵帮他打咱们。”
“此外,据沈阳回报,开原城中粮草只够支撑半月,城中兵力三千不到,还包括临时招募的辽民。城中火器匮缺,火药全部告罄,铠甲也是残缺不全。”
“消息可靠吗”
“是,是开原监军乔一琦亲口说的,前几日,刘招孙派人去沈阳索要钱粮,要白杆兵和浙兵按人头给开原兵发赏,奴才想着,这个人头数只会多,不会少。”
努尔哈赤边听边微微点头,下面坐着的黄台吉神色凝重,听济尔哈朗说完,抬头望向父汗。
他以为大汗接下来就要商议怎么对付刘招孙,却见大汗摸了摸鼻子,指着地上跪着的那人
“继续说,刚才镶蓝旗旗主说到开原派遣使者到沈阳,你的情报应该更准一些,说说都有谁说说了什么”
那人连忙回道
“回大汗,刘招孙派了开原兵备道,名叫袁崇焕,有个川兵的千总,名字不知道,还有个监军,就是刚才六贝勒说得乔一琦。”
“乔一琦。”努尔哈赤回忆了一下,觉得这人很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代善在旁边补充道。
“就是萨尔浒时,东路朝鲜统帅姜弘立的拜把子兄弟,是朝鲜军监军,是他将刘綎军情全部告知朝鲜人的。”
旁边没怎么说话的莽古尔泰忽然怒道
“若不是天杀的刘招孙,不会让他们在浑江逃走那么多人”
努尔哈赤看这位脾气火爆的贝勒一眼,转身问大贝勒代善道
“朕想起来了,当时是由大贝勒与朝鲜统帅联络,那位姜统帅,后来到哪里去了,怎的好久没有他消息”
代善苦笑着摇摇头,又狠狠道
“怕也被刘招孙那杀才害了可怜这位朝鲜文官,与我大金交情深厚,哎”
济尔哈朗也跟着怒道“这刘招孙,在开原城内,杀了好几百个忠于大金的辽民,还逼着他们去挖矿,这杀才,将来必遭报应”
努尔哈赤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示意地上那汉人接着说。
“大汗,袁崇焕进城就找陈策白杆兵统帅要粮食要钱,说要装满他的十二辆马车才走,说川兵最有钱,他在广西都知道,后来就和川兵打起来了。”
“乔一琦找到熊廷弼,当着几个浙并将官的面,拔出尚方宝剑,说刘招孙欠他一万三千两银子,开原城欠饷数月,皇帝发的饷银都在沈阳,开原城有三千兵丁,每人发饷银十两,所以要熊廷弼一共给他四万三千两银子。熊廷弼很恼火,说没钱,乔一琦就说可以用浙兵的军饷冲抵,还说浙兵很有钱,当年和戚金聊天,戚金说自己有三万两银子浙兵几个把总冲进来砍人。”
黄台吉插话道“最后砍了没有”
“回主子,后来有个叫秦民屏副总兵给两人求情,白杆兵打了两人二十军棍,将他们赶出了沈阳。”
济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