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避开我,坐到角落去,这是可以让他们不必直面我,不必承担自己正在被治疗这样的心理暗示,所带来的压力。”
“同时,我也可以通过他们选择坐在椅子的哪个部分,来判断他们病情的轻重,通过他们在做选择时的神态和动作,调整我的治疗方案。”
“我解释的够详细了吗”席勒歪头看着瓦伦汀,瓦伦汀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而他选择的位置,是正面对着单人沙发的。
席勒重新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把录音机摆到了桌子上,并看向瓦伦汀问道“我可以录音吗”
瓦伦汀点了点头说“当然。”
“谢谢您的配合,治疗过程的录音将仅用于我个人对于您病情的复盘,和其他类似的学术研究,谈话的过程和内容将会被完全保密。”
“卡。”
录音机的按钮被摁了下去了,录音带开始转动,席勒把身体向后靠,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向瓦伦汀说“能看得出来,你是第一次来看心理医生,通常来讲,心理治疗有两种模式,你说,或者我说。”
瓦伦汀眯起了眼睛,虽然他戴着面具,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或许也因此,他的眼神透露出的情绪非常清晰,他感觉到有些疑惑。
布鲁斯站的这个位置,刚好能同时看到他们两个的侧脸,一位看起来十分沉着的心理医生,和一个戴着猪头面具的怪物面对面的坐着,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发出细微声响的录音机。
这幅场景看起来恐怖又古怪,但布鲁斯却感觉自己非常投入,或者说,他在期待两个人接下来对话的内容。
蝙蝠侠其实是第一次直面这些杀人狂们的内心世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群冷漠、残忍、毫无人性的天生杀人狂们,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我已经说过我自己的经历了。”瓦伦汀开口说道“但我现在来到这里,只是想知道你所说的,我从潜意识中没有把他们当做猪,也没有把自己当做屠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席勒摇了摇头说“如果你希望治疗过程由你来主导,那么你要做的,不是向我提问题,而是表达你对于某件事的困惑,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你可以说说,让你产生这个疑惑的逻辑,比如,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吃苹果,那你可以说说,你发生的与苹果有关的事,你是从什么时候接触苹果的什么时候第一次对苹果产生厌恶吃了苹果之后,你的味觉有什么样的感受”
“或者,你也可以从情绪出发,向我输出你对于苹果的激烈的厌恶情绪,不管是辱骂、哭泣,还是反复描述你所经历的焦虑和难过,都可以。”
席勒伸出双手在面前展开,然后说“心理治疗不是让你来寻求真理的,心理医生没办法给你一个客观上的正确答桉。”
“你来这里是寻找理解的,我帮助你理解自己,也让你去理解,心理医生理解了你,并愿意帮助你。”
“如果非要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那些人的,那或许,是我母亲死的那天。”瓦伦汀开口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我父亲,他经常跟着工程队东跑西跑,回家的时候,也只是不断的抱怨工作忙、物价高。”
“他并不关心我和我的母亲,他对我全部的教育,就是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不耐烦的把我赶开,或者,对我冒犯了他的行为施以拳脚。”
“你父亲有家暴的行为”席勒问道。
“那个时候,人们没有这样的概念。”瓦伦汀回答道“儿子是父亲的财产,如果我被他揍了,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好。”
“那个时候,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吃东西,每天去买廉价的面包、黄油和奶制品吃个不停,在他死之前,我的体型已经远超同龄孩子,因此根本就没有朋友。”
“你为你父亲的死而感到悲伤吗”席勒问道。
“当然。”瓦伦汀点了点头说“但更令我感到悲伤的是,我母亲说,我们的家庭收入大大减少,我不能再吃那么多东西了。”
“儿童暴食症。”席勒轻轻的念了一句。
“我恨他们,因为在我母亲死之后,再也没有人给我那么多的食物了,我被送去了特殊儿童教育学校,但那里没有人喜欢我,因为我太胖了,又总是不择手段的偷吃。”
瓦伦汀在叙述自己童年经历的时候,语气中的那种冷漠,让布鲁斯感觉到毛骨悚然,他冷静的像是在讲别人的事儿,完全不感觉到伤心和难过。
“他们帮我戒除暴食症的方法,就是不给我任何食物,于是,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瘦下来了。”瓦伦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从那以后,我对食物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我开始不再喜欢吃东西了,甚至是非常厌恶吃东西,可我又总是很饿。”
“后来,那家特殊儿童教育学校倒闭了,但在清点学员的时候,因为我太瘦了,学校的校长和老师被指控虐待儿童,我被转入了一家社区小学。”
“因为我不喜欢吃东西,而那里的老师担心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