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郎子接不住这么大的福气。”
李夫人附和不迭,“原先就是要嫁太子的,纵是改朝换代,也不能委屈自己。”
话虽这么说,居上其实没把握,豪言壮语一时痛快,过后可怎么办
居上说好,拜别了金府率。回去路过西市,看见胡人商贩正卖野驼酥,随手买了一盒,坐在车内和药藤一路吃回了家。
居上很有耐心应付,“是这样,我们打算再去一回修真坊,若是问府率,恐怕府率为难,不如直接讨凌将军的主意。”边说边朝门内望了望,“请问凌将军在吗”
看来今天是见不到了,但有人愿意转达,倒也不虚此行。
金照影微顿了下,“哦那位将军公务很忙,小娘子找他,有什么要事”
再说太子居于东宫,没什么事也不会在街市上瞎晃,上哪儿能碰见他除非再冒一回险,再去一趟修真坊
说得也是居上仔细琢磨了一下,再次计上心来,“点两个家仆装成强盗劫持我,怎么样”
怎么办呢,回去后在屋里背手转圈,几个婢女也为她突来的豪情壮志感到为难。
她忽然想起来,上回那个逮住她的人,不就在东宫任职吗。那么巧,还都姓凌,就算不沾亲,起码是认识的,只要自己头子活络些,通过他求见太子,这一来二去的,不就见着了嘛
居安老实地“哦”了声,想了想又对居上道“阿兄回来了,我听阿兄说,今日朝廷颁布了旨意,令陆给事尚公主。”
居上躲在内寝,模棱两可地糊弄“现在天太热,再过两日,等天凉快些。”
另一个婢女候月说“太子驾前都是悍将,逮住强盗,不由分说捅上两刀,就算不捅刀,怕是也会抓进官衙严刑拷打。到时候他们再把娘子供出来,那娘子的脸可就丢尽了。”
反正全家对她满怀希望,仿佛只要她答应,东宫大门随时向她敞开似的。
啊,言之有理,面子这种事很要紧,丢什么都不能丢脸,这是作为辛家人的气节。
顾夫人大手一挥,“开玩笑,不说旁的,就凭你这人才样貌,是中书令家小娘子能比的吗当今太子若是看不上你,那他只好去九天上娶仙女了。这门婚事不成,到时候咱们眼光再放低些,嫁个亲王郡王的,也不是不可以。”
待走到近处,仔细辨认了半晌才想起来,“辛府的人你们怎么又来了”
药藤应了声是,招来屋里侍奉的婢女,给小娘子梳妆打扮了一番。居上从花钿里挑了个小鱼形状的贴在眉心,最后对居安道“玉龟,你看着吧,阿姐也要鲤鱼跃龙门。”
金照影听她这样称呼太子,憋着笑,胡髭直要往脸上翻。
主意打定了,但真正要实行,又拖延起来。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在家里人面前夸口,不该和陆观楼较那个劲。现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居安那傻子还总来问她“阿姐,你打算何时去见太子殿下”
结果到了第四日,将至傍晚的时候,门上的仆妇进来回禀,说“小娘子,有位金府率派了个兵勇到门上传话,说明日巳时凌将军在左卫率府,请小娘子届时过去相见。”
她高兴地一拍掌,主意是臭了点,但行之有效。之前是偷着去见存意,犯了忌讳,这次事先通禀,不答应至多不去,不算罪过吧
“要不我想办法打探一下太子的行程,在他马车前装中暑晕倒”
居上却犯了难,自己和高存意是从小一起长大,朋友处着处着,被乱点了鸳鸯谱,也算顺理成章。但和当今太子,可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就算自己夸口有手段,没有途径,也施为不开嘛。
居上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翻身坐起抚了抚鬓角,“今日好像不怎么热。”一面扬声唤药藤,“替我准备衣裙,我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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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向他欠了欠身,“府率,我有要事,求见那日审问我们的将军。”
居上点了点头,马车已经在门上候着了,她带着药藤举步上了车,不去别处,直奔上回扣押她们的官衙。
烧尾宴那天,姓凌的没有说明白他究竟任什么官职,怕是不太好找,但居上知道那位金府率。于是直接求见,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那位将军大步而来,依旧一张大大的国字脸,热得脸膛发红。
可惜第二日没有等来左卫率府的回应,想必那位金府率已经把这事忘了。居上倒也不着急,受挫说明没缘分,没缘分就不要强求了。
居上这时正站在墙根的阴影下投壶,连投了五六次都不中,居幽又倒了杯酒来罚她,她喝得两眼冒金星,也没听清,随意摆了摆手,把夹在腋窝下的箭一股脑儿抛出去。这回总算中了,立刻笑着催促几位阿嫂,“快、快看你们的了”
药藤说“晕倒了可是要掐人中的,上回伙房的昆仑奴厥过去,管事大力掐他,他脸黑虽看不出红,可鼻子底下肿得被蜂蜇了一样。小娘子,你想想,到时候面见太子殿下是那个模样,太子殿下还愿意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