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祚国问道“父亲,你既然看的如此透彻,为何还”戚继光缓缓道“纵然参透了,却仍是无法躲开。那并非父亲愚蠢,而是做人做事,你总得有一种选择。这选择有时不是黑,就是白。有时候不是正,就是邪。可有时候什么也不是,你还得选出来。
上天选了皇上,皇上选了张居正,张居正选了我,我们心里都很明白。唉越是明白就越是痛苦,越是清醒就越是痛苦。我的儿,记住了。不是变天,是天威难测,你懂么天永远是天,高高在上,至尊无比。没有人能够凌驾于天之上。”
戚祚国似懂非懂的看着父亲,而戚继光的目光投向那轮红日,仿佛在那红日的残照下,他又回忆了曾经。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横枪跃马,征战南北。倭寇人仰马翻,倭寇丢盔弃甲,倭寇大旗断折
老人只有回忆,一个曾经煊赫一时的大人物只能靠回忆才能重拾那份骄傲。大明的天还是那边天,而他所熟悉的人都已远去,俞大猷,谭伦,戚继美
萧云帆一行人,离了幽暗之都,由扬州进发,只因魔神船太招摇过市,便舍船于岩洞内,从水路北上登州。一行十人结伴而行,难免引入注目。故而萧云帆将人马分为两拨,自己与芊芊再加上四名随从。而其他人跟随那大汉方夔。
天色渐晚,萧云帆等人在一家客栈投宿。大厅内坐着许多江湖好汉,人一桌聚在一起攀谈。此时萧云帆已扮作一个中年富商,芊芊婷婷二女则扮作他的贴身随从。坐在他们隔壁的一桌上,两个大汉边说边聊。
一个红脸膛的汉子喝了一碗酒,单掌在桌上一拍说道“这姓萧的狗贼就该千刀万剐,他若撞在我手里我非拔掉他三层皮不可。”他对面山羊胡须的汉子说道“齐三哥,你侠肝义胆兄弟很是佩服。要说我遇上那狗贼,也要扒皮抽筋才好。”
红脸膛的汉子姓齐,在江湖上也是无名小卒。但他这一番话说出,隔壁几桌汉子也不免向他多瞧了一眼。在他们邻桌一个蓝衣大汉道“这位仁兄口中说的姓萧的可是萧云帆”齐正义大声道“正是这个狗贼。”
萧云帆闻言不免吃了一惊,被人称作狗贼,不觉只见怒气上冲,心中暗道“难不成巽易先生说的事是真的中原武林几位领袖为了凝聚人心,将所有罪责尽数推在我身上。而要对付鬼相门无从下手,可要对付我萧云帆就容易的多。”
他正寻思,这听那齐正义大声道“这个狗贼谋害结义兄长,又加害武林前辈,伙同魔教妖人,毁堤湮田,简直罪大恶极,罄竹难书。齐某武功虽是不济,遇上此等恶贼,也要和他一斗到底”
对面一个疤脸大汉道“齐大侠,你这副肝胆兄弟很是佩服,来,我敬你一碗。”说着向齐正义敬去。又有几位好汉也向这姓齐的敬酒。萧云帆脸色难堪,这随从里一个叫冷沉的人道“萧云帆谋害兄长你可亲眼瞧见”
齐正义道“不曾。”冷沉又问道“萧云帆加害武林前辈你可亲眼瞧见” 齐正义道“不曾。”冷沉又问道“那萧云帆伙同魔教妖人,毁堤淹田阁下可曾亲眼瞧见”齐正义不觉耳根发烧,但他仍大声道“江湖朋友都这么说,岂能有假”
冷沉道“江湖朋友若说你的脸长在屁股上了,屁股长在脸上了,这话可以当真”齐正义瞪着眼看了一眼冷沉,说道“阁下这么帮着萧云帆说话,难不成收了萧云帆好处”
冷沉放下酒碗慢悠悠说道“第一,我说你屁股长在脸上了,是因为说话不经过头脑。你自己没瞧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别人说我是你爹你还真打算要继承老子的财产你想让我笑死,好继承我的财产”
齐正义道“你你既不是萧云帆的朋友,为何我说话你非要和我抬杠”冷沉摇头道“不是我和你抬杠,是你说的没有道理。我问了你三个问题,你的答案都是没有。你都没有亲眼瞧见,就道听途说,难道你老子从小没教过你,做人要谨言慎行。”
齐正义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朋友,齐某人虽未瞧见,可是江湖上总有其他朋友瞧见。若是我一人这么说,你可以说我造谣,毁人清白。但是这件事大家伙都知道,试问这些个朋友都是胡说八道大家伙说是不是”他这一声,大厅内不少人纷纷搭腔。
冷沉喝了一口酒,吁了口气道“人云亦云的事古来有之,萧云帆是好是坏,是贤是愚,这得盖棺而论。试问你们这么骂一天一夜真能把人骂死,还是能把人咒死”一个秃顶的老者冷笑道“老爷们说话图个开心,你不喜欢听就滚蛋,坐在这里抬杠是何道理”
冷沉道“天下事天下人说,公不公道,总得让人说。怎么你们说话就是义正言辞,老子我说话就是抬杠,有谁规定你们说的是对的么”秃顶老者道“这个倒没有。”冷沉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喂在嘴里说道“既然没人规定,我说我的,你们又何必指责我抬杠”
齐正义对面的疤脸大汉道“老兄,秦桧的千载臭名想必你是听过的,你此时替萧云帆说话,无异于将这千载臭名顶在自己的头上,又何苦”
冷沉摇头道“秦桧的名声臭,那不是秦桧的原因。那是皇帝老儿找了一口大黑锅让秦桧背而已。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