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云帆进京之后,中原武林一众首脑于迦叶禅院商议了对抗鬼相门的方略。议定方略之后,群豪各自回山。路上,玄女宫一众女子在雪兰依的带领下向西而行。
她们在叠翠镇上的客栈内落脚。吃过晚饭后,雪兰依召江水二女在自己房中密谈。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雪兰依缓缓道“含月,含烟,我就送你们至此处,路上神剑阁的那位林少主会护送你们回山。”
江含月心头一喜,心道“这位林公子温文尔雅,却不知他有没有心上人”水含烟没去瞧师姊眼中的神情,微微蹙眉道“师尊,您老人家以前可是教导我们少与臭男子来往,如今为何要神剑阁的人相送”
雪兰依微笑道“其实这林公子想做护花使者,老身又怎能拂他好意。再者咱们玄女宫他日若是能与神剑阁结亲,那倒是一桩美事。这位林公子如今二十七岁,年纪是大了些,可是他还未曾婚娶。
林长空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你们若是有福气嫁入林家当儿媳,那咱们玄女宫也算沾了光。”水含烟道“师尊,你说过这世间女子与男子一样,若是有人嫁到他们神剑阁,是他们沾我们的光才是。”
江含月伸手在她脸上扭了一把说道“师尊,你瞧这小丫头,今日说起话来倒像换了个人。”水含烟拨开她的手,眨了眨眼微笑道“我可知道师姊是对那林公子颇有好感,将来我玄女宫的人出嫁,我想这位林夫人非我师姊莫属。”
江含月一张俏脸转瞬间涨得通红,说道“谁要嫁人,我我才”雪兰依叹了口气道“唉,若不是我玄女宫如今式微,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说到联姻之事,也是无奈之举。
我此去救人,吉凶难料,所以我得跟你二人交个底。这玄女宫宫主之位,我先前是想让含月继承我的衣钵。可你若要做宫主,便得舍弃这情字。你能做到么”江含月一听,脸色微变。
雪兰依道“孩子不要怪婆婆我心狠。弟子联姻,玄女宫至多不过出些嫁妆。可宫主联姻,没准会将祖宗基业易手他人。这个道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也不急于回答我,你与含烟都回去好好想想。直到想明白了,明日再给我答复,你们去吧。”
二人出了房门,江含月脸色苍白。回到屋子后,她伏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在水含烟眼中,师姊一直很要强,也很少哭。她心中明白要在爱人与事业之间做抉择,是一件很难的事。
她缓步走至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头柔声道“师姊,烟儿知道你心里的难处。这个宫主我不会和你争的,烟儿自小没有爹娘。师姊你待我最好,你是我最亲的人。看你开心我才开心,若是你难受,烟儿心里也如刀绞一样。”说着,她脸上也滚下了晶莹的泪珠。
江含月的身子颤抖着,她此刻也许才能体会水含烟对萧云帆那种深情。她自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心中就爱上了他。即使他并未答应过她什么,也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但对于她而言,只要能看上他一眼,心中就无比的快活。
她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手抓在桌子上。那张桌子仿佛不是桌子,而是她的心。她明白师尊要的继承人是一个能担当起玄女宫复兴大业的人。而这个人若是有了感情的牵绊,自然再没资格做宫主之位。
她抬起头,云鬓散乱,脸上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如果说相思是苦,而这种单相思更苦。对于她而言,一切还未开始,便要立刻结束。仿佛水面一个晶莹的气泡,刹那间就化为乌有。
江含月心想“师妹对萧云帆的情,萧云帆至少还是知道的,而我呢在林中泉心中连一个影子也没有。我以前总是笑师妹,甚至心里还鄙夷她。我是什么,我又算什么”
水含烟从后背抱住了她,脸贴在她的后背上,柔声说道“师姊,烟儿永远在你身边。”江含月握住了她的手,一滴泪滑落至嘴角。她微笑道“我我没事。我是玄女宫的大师姊,我怎么可以哭
男人,天下间的男人大都一个德行吧。我江含月又怎能为一个男人而哭泣,何况人家心里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她愈是这样说,却发现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忍不住的缩痛。
过了半晌,江含月的心绪总算平复过来。她看着水含烟道“烟儿,你是我最好的妹妹,师姊很欣慰你能在我身边。今日我总算明白你心中对萧云帆的那种感觉了。爱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心里有时很甜,甜的像密一样,有时很苦,苦的像黄连一样,有时又很酸,酸的像青梅一样。
我答应过师尊要复兴我玄女宫,林中泉他一个臭男人,我又怎能看上他。你这傻丫头,我哭怎么你比我还难过。 ”
说着,她紧紧地将水含烟搂在怀里。她嘴里那滴泪的滋味让她明白什么是情,在她看来自己不要这么痛苦,不要这么难受。江含月心道“没有情,心就不会痛。心不会痛才能做好一个继承者。
咱们玄女宫死去了那么多姊妹,她们许多人连山都没下过,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情。我已经代她们领略过了,现在我要替她们活着,要替她们报仇。她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不可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