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中乃是得意楼最贵的酒,名叫春风酿,这种酒名贵是因为酿造工艺极为繁复,而且产量极少。
可此刻,萧云帆的做法,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将一坛又一坛的佳酿都倒在地上,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在旁人以为他疯了的时候,他很清醒。他连一滴酒也没有喝。并非这酒不好,而是在他看来,此刻没有比浪费更能令他感到快乐的事。
一个左颊红肿的龟公趴在地上睁大眼睛道“大爷,你已经倒了第十八坛了。”
萧云帆微笑道“你的脑筋很清楚嘛。本来我要将你们得意楼的翻个底朝天,现在不过是倒了几坛酒而已。”
那龟公低声下气道“大爷,只要您开心就好。小的哪敢多嘴不过”他原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终于他鼓起勇气说道“咱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在这里也只是混口饭吃。”说着,又伸袖抹了抹眼泪。
萧云帆听他说的可怜,心中不为所动。举起桌上一只名贵的酒碗,手一松摔的粉碎。
他一连摔了四十个,仍是意犹未尽。大厅里的粉头们跪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得罪了他。
萧云帆忽然慢悠悠道“生路我给过你们了,珍不珍惜在于你们我再问一遍,得意楼的靠山是谁钱大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龟公和一众粉头跪在地上,身子抖的如筛糠一般。虽说柳万廷是这里的常客,但他的底细除了花四娘清楚外,旁人只知道他有着特殊的癖好而已。龟公和粉头们面面相觑,自然无法答出。
萧云帆看众人神情,寻思道“莫非他们真不知道得意楼的靠山是谁,还有那钱大爷的底细”原来萧云帆与柳万廷过招之时,屋内十分黑暗,并未看清他的容貌,他急于救人,只是胡乱刺了对方一剑,对方受伤后,显然十分害怕,撞坏门板,落荒而逃。
他心系二女安危,没在追击。在他上楼之前,也是如此,才让花四娘侥幸得脱。多亏那凤舞念及萧云帆救命之恩,才替他找到柳万廷行乐之所,否则迟上半分,后果不堪设想。
不多时,江水二人带着面纱,换了衣衫从楼上缓缓走下。萧云帆知二女下来,当下摆手放那些龟公粉头各自逃命。
这些人何曾见过这种场血腥的场面,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离开这是非地。不少人是被得意楼强买强卖来的,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脱身苦海,对萧云帆更是如活菩萨一般恭敬。见他摆手,如蒙大赦,飞也似逃命去了。
凤舞冷冷的看着三人说道“你们快离开此地吧。不然花大姊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萧云帆道“敢问姑娘,这得意楼的靠山究竟是谁”
凤舞道“锦官城内只手遮天的人物除了端王爷还有谁今日阁下搅了得意楼生意,想必花大姊这会儿已到告到端王府上告状去了。几位还是逃的越快越好,否则有你们受的。”
萧云帆双手一拱道“多谢姑娘提醒。姑娘留在此处恐怕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不如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凤舞看了萧云帆一眼冷笑道“不劳阁下费心了,希望阁下能活着。十年之后,我还要取你的命为飞哥报仇。”
萧云帆低头道“好。我答应姑娘,只要姑娘乐意,在下还有命,姑娘随时可找我报仇。”
水含烟在灯光下终于见到救命恩人面容,想起眼前之人正是当日舞狮之人不由得喜道“原来是你。”萧云帆点了点头,道“二位,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找个安全之处在叙话。”
江水二人点了点头,随他向门外走去。萧云帆舌头一卷,吹响口哨,方才那匹骏马闻声向他奔来。他牵着缰绳道“二位姑娘你们哪处客栈投宿”水含烟道“我们在东来客栈投宿。”
萧云帆将马缰绳交给水含烟道“二位姑娘先骑马回去收拾行囊,在下稍后在东来客栈与你们相会。”江含月望了萧云帆一眼双手一拱,感激道“多谢。”
东来客栈内,玄女宫二女关了房门。水含烟拉着江含月的手道“师姊,你知道么救我们的那个人就是舞狮子的那位大哥。”江含月道“嗯,是他。这个人不简单,他怎么也会来成都莫非他一路上一直保护着咱们”说着她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水含烟眨了眨眼睛问道“可是师姊,他与咱们非亲非故,为何要帮咱们”江含月心中也暗暗纳罕,忽然她微笑道“这人到底是谁师姊我还猜不着。
不过我想他必是看上咱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小师妹了,不然怎么会演一出赵匡胤千里送京娘”她话还未说完,水含烟已过来伸手挠她。江含月笑道“我的好妹子,人家喜欢你有什么不好”
水含烟道“师姊,你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江含月道“以前我都以为男人是那个钱大爷那样的,对咱们好似馋猫见了鱼一般,不过现在看来也许男人也有一两个向舞狮子这小子一样的。”
水含烟忽然伸手咯吱她笑道“师姊取笑我,我看不会是你喜欢上了人家,反拿我做挡剑牌。”江含月忽然退后一步,敛住笑容道“师妹,别闹了。方才当真危险之极,若是那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