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绍安见骆九天泰然自若,忙问道“依着大哥,接下来兄弟们该如何行事”
骆九天道“先将向英的尸首抬下去,看着让人厌恶。”四人听他号令将向英尸首拖至大厅后面的花园内,挖了坑掩埋起来。
过不得多时,四人重新回到厅内各自坐下。骆九天道“官府这边对咱们盯的紧的就按察司一人,不过此人如今已没能力再和咱们最对。巡抚这边也被我挟制。如今的局面倒是平稳,以防万一,绍安你还是带领兄弟们先撤。留十几个人给我,成都这场戏我还要唱下去。”
瘦脸汉金龙道“可是大哥,我们走了,你这边恐怕独力难支,不如让我留下来协助你。”骆九天微笑着扫视了一眼缓缓道“我知道兄弟们的心思,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
我一个人留下自有我的道理,你们听从号令就是。绍安,你让咱们的弟兄都换上以前备好的军服,分批出城。城门卫这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事不宜迟,即刻去办。”
四人对望了一眼,拱手道“大哥保重。”骆九天道“兄弟们保重。”说着他站起身,目送四人离开。
片刻之后,厅堂上走进来十名大汉,一见骆九天都躬身行礼。骆九天微笑道“诸位兄弟,你们怕不怕死”这十人齐声道“不怕。”骆九天道“很好,咱们留下的就是要为离开的兄弟断后。你们父母妻儿罗舵主会替你们好生照料,自此刻起你们就是赤水帮的死士。”
众人齐声道“滚滚长江,流之不尽。血染大旗,百死无悔。”这四句话乃是众人加入赤水帮时必背的口号,此时说出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骆九天道“很好,各位兄弟此时念出我赤水帮的口号,足见你们对本帮之赤诚。你们之中谁是领头。”一个左脸有刀疤的大汉道“回舵主的话,小人武青是头。”骆九天道“很好,你带领兄弟们去仓库取火油将这里的每间屋子都给我浇一遍。”
武青道“舵主可是仓库的钥匙不在我们这里。”骆九天笑道“到了此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无论用什么方法你带着兄弟将仓库的门打开就是。我吩咐的事即刻去办。”武青大声道“是。”说着领着其他人匆匆向后厅走去。
骆九天站起身来,拾起地上的向英的折扇,盘算着什么。忽然,从房梁上落下一个人来。
他正要转身,一柄长剑已架在他的脖颈上,背后之人沉声道“别动。” 骆九天道“阁下是谁来我赤水帮有何见教”
总兵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庄重威严。两名军士手握长枪,腰杆笔直的守在门前。议事厅内,李应祥头戴红缨兜鏊,佩虎头肩,一身山文甲站在一个沙盘前用马鞭指这着沙盘前一处山丘道“斥候来报说什么”
他身旁一个参将大声道“回总兵,西南松潘、茂州一带贼寇已集结四十八寨可谓声势浩大。如今他们连克普安堡、归水岩等地,如今进抵金瓶堡,驻守的将军已为国捐躯。”李应祥额角青筋凸起,骂道“岂有此理,这一帮刁民居然公然藐视朝廷法度,公然造反。给兵部送去的加急文书可有批复”
那参将道“尚未回复。”李应祥道“这一仗迟早要打,户部的饷银和粮草到了多少”那参将答道“户部拨粮两万石,发饷三万两。”李应祥冷笑道“这不是叫弟兄们喝西北风。”
那参将低头道“大人,户部总跟咱们哭穷,兄弟们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为朝廷卖命的。上面未免太让弟兄们寒心了。”
李应祥问赤水帮要的十万石粮,如今连两千石都没有。为此事他和周光镐闹过好几回,若非徐元泰出面调解,二人势必失和。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大家都懂,偏偏四川又是灾祸连连。
百姓的口粮本就有限,若是强征,必然激起民愤,若被言官再参上一本,惹的龙颜震怒,真要应了那句古话“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明朝军制推行的是卫所制。从洪武帝一统中华后,纳刘基伯温建议,立军卫法,在全国建立卫所,控扼要害。设五军即中、左、右、前、后军都督府,掌管天下卫所军籍。
军队征讨、镇戍、训练等则听命于兵部。遇有战事,兵部奉皇帝旨意调军,任命领兵官,发给印信,率领从卫所调发的军队出征。战争结束,领兵官缴印于朝,官军各回卫所。
李应祥虽然统领四川境内的卫所,但没有兵部授的印信自然不能调集军队,再者一省之长乃是巡抚。他挂着总兵的军衔终究还是要看巡抚脸色行事。他心中纵有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总兵府的后院乃是校场,东西两侧各摆着兵器架,上面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南面一片草地上立着五个箭靶。李应祥行伍出身,对于射骑功夫自不在话下,巡视完营防后,他便在校场习武。
嗖地一声,一支羽箭朝箭靶射去。噗地插在草靶之上,箭杆发出嗡嗡的声响。这一箭距离靶心偏了几分。他轻叹了一声,心下颇为不满。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枝,向箭靶射去。一连发了数十枝,始终距离靶心偏上那么几分。
随从笑道“大人百步穿杨,将来那些贼子准有苦头吃了。”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