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七十九章 萧萧而下(二十八)(1 / 3)

席勒坐着的这个小吃摊的老板是福建人,主营的是面条,有福建虾面、沙茶面等等种类,但席勒并不喜欢吃面条,于是他点了一碗馄饨,渡鸦点了一碗福建面。

席勒听到小吃车的后面老板正在和老板娘用福建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方言说话,他们用的英语,虽然带着口音,但和客人交流很顺畅,说明来的年头已经不短了。

“我看到你桌子上放着个信封。”渡鸦喝了口面汤之后说:“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你遇上怪事了吗?”

“那不是奇怪的图案。”席勒有些无奈的说:“那是……写得不太好看的汉字。”

说出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席勒也有点心虚,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那都称不上是汉字。

“汉字?你有个中国朋友吗?”

席勒摇了摇头,但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又点了点头,他说:“我确实有中国朋友,但不是他,他是苏联人。”

渡鸦吸了一口冷气说:“苏联?我看报纸上说那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席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渡鸦吸了一口面条,叹了口气之后说:“我觉得我真得去上学了,和其他人比,我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你可以选择不和其他人比,但如果你想上学,我可以让阿尔弗雷德给迪克他们的学校打个电话。”

“那能让我入学吗?”

“是的。”

“原来外面的社会这么发达,能让所有人都很容易的上学。”渡鸦感叹道:“在阿泽拉斯,如果你想上学,要去拜访老师,老师会检查你的天赋,你还要带给他足够多的食物。”

“这里也是一样。”席勒解释道:“上学并不容易,只是总有人有特权。”

渡鸦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用筷子挑着碗里的面条说:“看来那些男孩们就拥有着特权,他们看起来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出,但他们好像比其他人更自由,能做很多只是因为他们想做的事。”

“你很羡慕他们?”

“有点儿吧。”渡鸦用力的吸着面条,并说:“但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你现在有了,你不是想去上学吗?”

“你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担心我会失控。”渡鸦皱起了眉,放下了面碗并说:“还是说你其实不知道我失控之后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不过我认为你并不会失控,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已经不那么狂暴了吗?”

渡鸦撇过头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席勒用勺子捞着碗里的馄饨并说:“如果你的力量与情绪有关,会因为情绪失控而爆发,那就一定会因为情绪和缓而平静,你现在的心情不错,不是吗?”

“算是吧,但以前为什么不这样?”

“因为你一直在被要求,而没有被教导,引领你的人只是告诉你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但他没有拿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只是不断地向你重复会给你徒增压力的事实,那就是你会失控、你会失控、你会失控。”

“他说只要我控制好情绪……”

“但这并不是解决方法,他告诉你让你不会失控的方法是控制好你自己,这就像你对一个陷入困境的人说你要努力,但努力的方向是什么呢?他有教过你如何控制你的情绪吗?”

“他只说让我不要有任何情绪。”

“你知道这做不到,真理并不因蠢货重复千万遍相反的事实而改变,你没办法抵抗你的天性,这是人类的本能,这就像是对堵车的人说‘只要你会飞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一样。”

“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在今天,你一定有那么一个瞬间完全忘记了控制情绪这码事,对吗?”

“是的,忙起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想。”

“那么就这样,你的情绪会自己找到出路,一切自然而然。”

渡鸦好像放下了一些包袱,她长出了一口气,面汤残留在她嘴里的热气被她一起呼出来,在嘴唇旁边冒着白烟。

她抿了抿自己的嘴,看向席勒说:“谢谢教授,看来除了房租之外,我还要付你诊费。”

“这次不收费,就当为我之后的心理咨询做尝试了。”

席勒放下碗的时候看到餐车后面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但他只当那是送货的人,并没在意。

吃完之后两人朝着二手市场走去,他的乔迁宴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邻里派对,所以需要一些格外的灯光做点缀,而且要稍微活泼一些,来烘托派对的气氛。

但是那些用夸张字体构成字母的霓虹灯牌还是有点太超前了,席勒皱着眉从那些摊前绕了过去,但渡鸦好像很感兴趣。

“别想让我把这东西放在房子里。”席勒摇了摇头说:“纯粹的光污染,而且有好几处单词拼写错误。”

“我们都认为韦伦的公司应该有一个更显眼的招牌,或许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