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覆盖在相片上的雾气散去了,我母亲的眼睛变成了两个空洞,我吓得收回了手,跌坐在地上,可却感觉到手臂一痛。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小动物均匀的鼾声提醒我,这才是现实,而我那只受伤的胳膊上的绷带完全散开了。
当皮肤被剥去之后,经过处理的皮下组织呈现一种棕黑色,无数破碎的血管挤出的血液粘稠的纠缠在一起,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恶心。
我深吸了几口气,又解开了一卷绷带准备重新包扎,而当我忙完一切再度入睡后,一种可怕的骚痒沿着我的胳膊蔓延到半边身体之上。
痒、痒、痒
我无法忍受了,我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甚至是狂乱,一种可怕的愤怒萦绕在我的心头你到底为什么要痒我处理的还不够及时吗你为什么非得在这时候给我添麻烦我还不够悲惨吗
半梦半醒之间,我的意识狂乱的撕扯着一切,我是被小动物的尖叫声叫醒的,当再醒来时,又是一地沾着血和肌肉组织碎片的绷带。
而当我看到我的手臂的时候,我开始疯狂的呕吐。
那伤口现在的样子太令人恶心了,我另一只手上的鲜血说明我刚才不但解开了绷带,还在疯狂的抓挠着它,让我之前涂上去的药液,已经干涸和还未凝结的血液,抓挠产生的肉沫湖成一团。
我不觉得疼痛,只觉得恶心。
我感觉自己被摁住了胸口,被固定在地上不能动弹,头上是地铁天花板翘起的铁片和深色的铁锈。
而当我转头时,我发现那种固定住我的粘液正是从我手臂上的伤口当中分泌出来的,而那些差点落到我嘴里的虫子,也正是我从胃袋当中呕出来的。
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出来了。
这种可怕的念头出现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更多地方痛了起来,仿佛有尖锐的钩足刺破我的皮肤,我成了正被突破的蛹,被撕扯出空洞的尸块。
我已不能抵御恐惧的侵袭。
可比恐惧,更清晰的是一种独属于人类的傲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人类更高贵,这可怕的自大念头在我的心中急剧膨胀,并让我意识到,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成为怪物。
我尚且不愿意成为神族,又有什么能让我自甘堕落,成为丑陋的虫子呢
如果有人要我这么做,我会让他立马滚蛋。
人类最值得称颂之处在于智慧,若有谁要让疯狂取代理智,那我宁可抛弃这本就孱弱的躯体,去换得精神上的伟大永远伟大。
我用混凝土残块把手肘关节完全砸碎,用匕首切断了所有的筋膜和肌肉,我切掉了自己的下臂。
夜晚过去了,天亮了。
那帮懦夫滚蛋了。”
羽毛笔尖下的花体英文落下最后一个弧线,一口气写了一长串文字的席勒放下了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他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在距离约定时间前三分钟的时候,楼下的门被敲响了。
席勒站了起来,走下楼梯并打开了小诊所的门,而出现在门外的是拎着食盒的马特。
马特举起了手中印着樱花图桉的日式食盒,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并说“上次我就看出你还是挺喜欢吃鱼生的,新鲜的蜜柑鲷和丽珠冰酒,不来点吗”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贿赂我了。”席勒打开了诊所的门,侧身为盲人律师让开了进来的通道。
两人走到了1楼的沙发旁坐下,马特打开食盒,席勒端详着那瓶啤酒,马特一边摆餐盘一边说“上次我看出,你对清酒不怎么感兴趣,想来是喜欢更甜一点的酒。”
“这你可说对了,我可是波特党,只有那些挑剔的老古董才会喜欢雪莉酒。”
席勒走去厨房拿来两只酒杯,给自己和马特都倒了一杯酒,马特拿起快子,但还没等夹起食物,他的手又有些犹豫的收回去了。
“看得出来你很担心,有什么事就问吧。”
马特抿了一下嘴说“我很担心那群孩子们,尤其担心蜘蛛侠,不管他是彼得帕克还是别的什么人。”
“蜘蛛侠们的知心妈妈,嗯”
马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席勒将酒杯递给他,并说“不只有一位蜘蛛侠把尼克和你形容为父母了,比起尼克对他们的高要求,所有的蜘蛛侠都喜欢来向夜魔侠诉说他们成长的烦恼。”
“别这么说,他们也乐意对你倾诉。”
“但我并没有尽到一个老师的责任。”席勒微微的偏了一下头,并说“至少之前没有。”
“但”马特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然后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席勒说“但就算你想履行这份职责,也不必”
席勒回望马特并说。
“既然年轻英雄们的怠惰和毫无长进有我疏忽引导的一份责任,那我自然应该努力弥补,不是吗”
“他们其实还是有长进的”
“处理纽约一个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