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雪崩,给众人留下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前行。
他们开始后悔听了向导建议,离开官路,选择这个偏僻的山路。
未来还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
许多人的心态都要崩溃了。可是,崩溃归崩溃,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就这样,一个夜晚,整个山洞都陷入沉寂之中。
次日一早,雪终于停了。
太阳一出来,照得天梁山一片雪白,折射入眼中,反而显得有些刺目。
可是车队却无法前行。
一夜的大雪,造成了一尺多厚的积雪,人马或许能前行,但是载重的马车,却寸步难行。众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先前保住财货,到现在人能安全抵达天梁,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众人聚在一起商议,要抛弃沉重的货物,带上一些轻资产,继续寻找出路。可是,对许多商人来说,这一趟货物,几乎关系到他们的全部身家,要是就地抛在这里,或多或少有些于心不忍。
但不抛弃的话,迟早天梁马贼会找到他们。
众人投票决议之下,决定将货物搁在这里,轻装上路,突出重围。如果骑马的话,就用不了太久时间,天黑之前,可以抵达天梁城,大不了再多雇一些人,回来一趟,或许能减少损失。
众人继续赶路。
可是噩梦并么有停止。
刚离开山洞,就看到前面的路上,又是一个骷髅界碑。
界碑上没有积雪,很显然,是雪停之后,有人堆上去的。也就是说,自己一行人的动向,一直都在天梁马贼的掌握之中。而昨夜的那一声爆炸,导致的雪崩,不用说,也是他们的手段。
现在的徐剑行,却没有了昨日的锐气。
他目光有些呆滞,望着骷髅界碑,却挥不动手中的剑。
退无可退,拼死一搏。
段天德对手下的弟兄们道,“抄家伙,准备应战。”
黄河帮众人一声叫喝声,纷纷抽出来刀剑。
他们是江湖人,虽然讲究和气生财,可是既然敌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那就只有拼死一搏。黄河帮虽是中小帮派,但是段天德向来管理严格,威望又高,他一主张,众弟子都当仁不让。
黄河帮不是软柿子,能在江湖上屹立多年不到,可不是吃斋念佛念出来。
段天德来到范小刀身前,“范大人,造成今日之局面,是我老段的不对,不该把大人带到这种地方。”
范小刀微微摇头。
就算没有黄河帮,他迟早要跟天梁马贼较量一番的,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经过两日的观察,他对天梁马贼有了一个较为客观的评估,有勇有谋,不是热血上头,打打杀杀的蛮寇。
相反,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这些马贼受过专业训练,而且极有组织性。
范小刀道“段帮主不必自责,马贼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也有失算的地方。”
徐剑行问,“什么失算”
范小刀淡淡道“他们并没有算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出击。”
李轶出现在天梁城后,便消失了,凭借她和九幽客的关系,大概率是藏匿在了天梁马贼之中。现在东厂、登闻司还有整个江湖都在找她,但李轶最不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范小刀。
如果知道范小刀在车队中,他敢打赌,对方绝对不会对他们出手。
徐剑行听到,差点没笑出声来,仿佛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还有你手中那把破剑”
范小刀没有理会徐剑行。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差点让徐剑行憋出内伤。
范小刀径直走向了山东商人,还有向导,目光紧紧锁住了二人,段天德一挥手,几个兄弟上前,将先前遇到的一队人都围了起来,山东商人道,“你这是作甚”
范小刀笑了笑,“把我们骗到这里,应该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吧”
山东商人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范小刀道“你在天梁帮中的地位,不算太低吧”
山东商人道“你莫要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我是天梁帮的人”
范小刀道“你说你是山东青州的商人。可是你那一口青州话,并不地道。山东道那么大,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范小刀转而用青州话道,“巧咧,俺穷小就待青州长大。”
“只凭口音,就断定我是马贼,也太武断了吧”
范小刀道“你说你是倒卖粮食的,可是跟你同行的伙计,个个虎口上都磨出了老茧,右手明显壮,听说天梁马贼擅长用砍刀,每日要训练劈刀千次,所以右臂格外粗壮。”
商人不满道“这几个都是我请来的保镖”
范小刀又道,“你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你身上的匪气却太重。”
“匪气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就靠这个来诬陷好人,这么说,你身上匪气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