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抗礼的帮派,不过,半年前,却生出了一场变故,整个帮派被人血洗,从江湖中除名。
“记得,那又如何”
范小刀道“也是她干的。”
段鸿飞闻言色变,“什么”
本来以为,控制了范火舞,逼范小刀退让,谁料却请了一个瘟神。
范火舞道“我本想杀人,可是半年前,我暗中立誓,不再开杀戒,这次割他们耳朵,只是略施惩戒,下次本姑娘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而且,我这人反复无常,就算立誓,也经常食言的。”
儿子即将判刑,大江帮被人端了,段鸿飞已经失去了理智,喊道“信不信我立下格杀令,雇杀了么的杀手,来除掉你”
范火舞道“我信。但杀了么的杀手,谁敢接我李红绡的单子”
李红绡
这个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方堂竟却惊道“李红绡你是杀手榜排行第一的红绡女”
“啊”
段鸿飞惊呼一声,没想到,那个在桃花酒肆卖酒的女人,竟是天下第一杀手他心中懊恼,招惹谁不行,偏偏招惹一个杀手,被这种人惦记上,还有活路吗
不止是段鸿飞,范小刀也是大为震撼。
他只是知道,范火舞武功高强,就连自己也未必是她对手,可当她承认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杀手之时,他也忍不住震惊起来。一直以来,范火舞以失忆为由,不肯提及和回忆当年往事,原来是刻意在隐瞒这个。
谢愚也大为生气。
堂堂的知府衙门,一个女杀手,说来就来,成何体统但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是官,对方是匪,身份有悬殊,但他也对眼前这女人,心存忌惮,哪个当官的,也不想招惹一个杀手之王。
范小刀道“事到如今,所有的牌都已打完,段帮主可还有什么话说”
段鸿飞叹了口气,刹那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以近乎哀求的口气,道“可否判秋后问斩,我们段家世代单传,我想给我们段家留个后。”如今六月,秋后也就是八月,还有三月的时间,貌似、应该时间上来得及。
范小刀道“我们只负责立案、检举、证据,至于如何宣判,那是谢大人的事了。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先行告辞。”
待三人离开后,现场死一般地沉寂。
良久,谢愚才道“秋后问斩吧,还有一线生机。”
段鸿飞闻言,“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愚缓缓道“我来问你,你家中还有多少银两可愿为段江流,倾家荡产”
大江帮本来是八帮十会之一,又是做水路生意,资产甚为丰厚,而且在接手了漕帮地盘之后,总资产已达到百万两,之前为了救段江流,前后花费了十几万两,基本都是漕帮的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伤筋动骨,听到谢愚说儿子还有救,他心中有活泛起来。
不过,这些当官的,就如吸血的水蛭,嗅到一点机会,就往死里整你,心中也留了个心眼,“只要能救我儿,十万、二十万,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十万、二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只要关系门路摸对,甚至可以捐个小地方的知府当一当了,当然,前提是你得先考中进士,能够进入这个官员体系,这是官场的游戏规则。
谢愚道“二十万,怕是不太够啊。”
他虽是太子一派,但年近五十,依旧是四品官员,在这个体制内,已是十分落后了,如今陛下龙体安康,等太子上位,怕要等上个二十年,自己虽有抱负,但也不能一直干耗着,要在太子上位之前,能够更进一步,将来才有机会登阁拜相。
而从四品到三品,那就是一道天堑鸿沟。
迈过去了,平步青云,迈不过去,一辈子守在一个地方,当个州牧。
如果朝中没人,那就要花钱。
他打听过了,最近中都凤阳留守司那边有个缺儿,留守司指挥同知,从三品,虽是看守皇陵的活儿,不如金陵知府这般有权势,也没有太多的油水,但却能解决职级问题,能借助留守司的跳板,将来往上一步,也是顺水推舟的事。
而这个职位也是明码标价三十万两。
段鸿飞道“我若变卖一些资产,砸锅卖铁,还能凑十万。”
谢愚沉吟片刻,“有这三十万,我拼着断送自己仕途,帮你想一想办法。”
“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谢愚道“今年,是大赦之年啊”
陛下六十岁大寿在即,到时候,肯定会大赦天下,除非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一般都会获赦,从死刑到缓刑,到发配充军,只要免去死罪,以段鸿飞的财力和能力,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可段江流犯下的,正是“十恶不赦”之中的第五恶不道。
谢愚道“案子是案子,卷宗是卷宗,关键还得看怎么报。恶意杀人,可以变成失手杀人,杀死那些护卫,可以变成防卫过当,如此一来,死罪可免。不过,这么写,但上面的人能不能批,得花钱打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