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恭见范小刀要跟他拼命,连喊“我说,我说”
范小刀这才收剑。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范小刀是山寨王出身,有得是对付这种贪生怕死的官员的法子。
未等牛恭开口,就听外面有人道“说什么”
众人顺声望去,只见江南转运使谢芝华背负双手,器宇轩昂,踱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儒衫中年人,范小刀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徐妙子被绑架之时,前来追杀他们的领头人,宋先生。
牛恭见到谢芝华,三步并坐两步,跪倒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抱住了谢芝华大腿,“谢大人,您可来了,这些人,深夜闯进铸币局,栽赃陷害,诬陷我们,还请大人给下官主持公道”
谢芝华眉头微皱,一把将他推开,“起来说话。”
谢芝华的出现,令众人措手不及。本来寻思,突击行动,搜查证据,最快可以在天亮之前结束,可是谢芝华的到来,让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谢芝华望着范小刀等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李秣道,“末将军令在身,不便下跪。”
他是徐亭的人,而徐亭与谢芝华交恶,在金陵城是人尽皆知的事。他是军中副将,相当于武职中的四品武官,与谢芝华的转运使同品秩,所以也有底气。但赵行和范小刀不同,他们六扇门没有品秩,虽然享受六品待遇,但在谢芝华面前,官职根本不够看。
范小刀道“职责所在,不便行礼。”
谢芝华道,“职责什么职责军令,谁的军令你们六扇门、守备军,未经允许,擅自私闯朝廷禁地,已是犯了死罪,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是徐亭吗”
范小刀道“谢大人,最近江南假钱泛滥,我们六扇门查案查到了这里,所以领命前来查封此处。”
谢芝华冷冷道,“铸假钱江南铸币局怎么我这个主管此事的转运使不知此事你们六扇门办案,不讲规矩,不讲律法的吗”
两人面面相觑。
谢芝华又问,“那查到什么了”
范小刀“这”
谢芝华厉声道,“江南铸币局,是朝中重地,你们把这里当做了什么地方,说来就来,想搜就搜,我的人,说抓就抓”
谢芝华气势十足,厉声质问,让众人哑口无言。
几句话,他便掌握话语权和主动权。
他指了指远处,“那是什么”
手指所指之处,正是一座蓄水池,水池修有暗渠,与外面江水相连,铸币局要铸币,消耗大量的水,正是从这里取水,昨日来此地时,瞿某才特意跟范小刀解释过。
水池中有荷花,时值初夏,菡萏初绽,散发出阵阵清香。
水正中有块凸起,上面立着一座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
“蓄水池。”
谢芝华又问,“我是说石碑上的那四个字”
借着火把的光,范小刀隐约辨认出四个字,“国之钱脉”
落款,正是当今陛下。
谢芝华被称作江南财神爷,除了他负责南北货物的转运,更因为他兼着江南铸币局的差事。
谢芝华道,“正是陛下放心本官,才让本官接管此地,你们今日所作所为,已是犯了忤逆之罪,本官问你们,你们可知罪”
三人默然不语。
谢芝华又提高嗓门,“你们可知罪”
绝境。
三人被谢芝华几句话,逼到了绝路之上。
此刻的谢芝华,与数日之前,在碧水楼宴请他们之时,判若两人。他青筋暴露,脸上满是怒火,道“赵行、范小刀,你们来江南也有三个月了,听说你们在京城闹得挺欢,不过,人来了江南,脑子却没带过来啊本官提点过你们不止一次,奈何你们却不开窍。别因小失大,坏了大局”
范小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同谋就凭你,也配”
范小刀见已到了这份上了,也不怕撕破脸皮,沉声道,“我们来江南,多次坏了大人好事,被大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几次三番派出业内顶尖杀手来对付我们,谢大人待我们倒是不薄啊”
“不过”范小刀道,“江南铸币局制假钱之事,乃我亲眼所见,证据确凿,就算跳进长江也洗脱不了你的罪名”
谢芝华道,“证据,证据,证据重要的话说三遍”
“就在这铸币局”
谢芝华冷笑,“你们的人前前后后也忙了两个时辰了,可查到铸币局内有一枚假钱本官用头顶的乌纱帽作保,若你们在这里查到一枚假钱,本官这就上书,辞去铸币局的职务”
“谢大人言重了”
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数名护卫簇拥下,江苏总督徐亭,来到了铸币局。
众人纷纷行礼。
谢芝华见徐亭亲自来此,心中微微一愣,这家伙怎么来了这里怕是也为了假钱之事,本官行得正、坐得端,又怕过什么人,虽然没有将他看在眼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