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大意了。
这匹狮子骢是太子殿下的坐骑,离京前,太子把马赠给了他,一路上也多亏了这匹马,让他节省了不少脚力,两个月下来,相处倒还不错。
没想到,在民风淳朴的江南镇,竟弄丢了。
范小刀有些懊恼,还好行礼、公文还有那柄剑都戴在身上,但对他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
小叮当道“是我不好。”
范小刀摇头,“是我大意了。到底是谁偷走的呢”
小叮当道,“在江南镇,所有的扒手、空空儿,要想做生意,都得经过范老大同意,要想找回你的马,只能去铁骑帮找范老大。”
范小刀也明白,江湖上有这么个规矩,所有扒手,偷来的东西,都要在首领那边放三日,若是没人找上门来,才能自行处理,在青州府如此,京城如此,江南镇也是如此。
这匹马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若是弄丢了,将来也没法跟太子殿下交代,于是道,“你带我去一趟铁骑帮”
小叮当却连连摆手,“我们只是江南镇的小喽啰,就连范老大,都只是远远的见过一面,不敢过去。”
“你带路,我自己去。”又补充道,“放心,不会亏待你。”
小叮当想了想,狮子骢丢失,与他也有些关系,可是他对铁骑帮的惧怕是与生俱来的,于是道,“我只能带你到门口哈”
铁骑帮。
范老大坐在大堂之上,在盯着手中账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最近他生意不错,心情也不错。尤其是武林大会后,漕帮跟春风夜雨楼搭上了关系,漕帮在江南的地位大有长进,而铁骑帮与漕帮又是合作伙伴,范老大与漕帮的陈帮主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兄弟,所以水涨船高,他们铁骑帮的生意,也跟着红火起来。
铁骑帮在江南镇,距金陵城近,又是三不管之地,从江南北上的陆运货物,违禁的走私盐茶等,还有黑市上流通出来的货物,很多都要通过他们铁骑帮处理。
这给范老大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利润。
他不是好钱之人,对他来说,钱只是工具,用钱可以收买人心,用钱可以买到名誉和声望,利用这些钱,他甚至可以招兵买马,巩固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虽不能与官府对抗,但至少官府在动手之时,多几分忌惮。
正因如此,他在江湖上混了个义薄云天的诨号。
前几日,他去金陵城,与漕帮陈帮主喝酒,听说最近江南六扇门新来了个总捕头,此人在京城能量不小,甚至与太子殿下私交都不错,陈大哥对此事很是上心,特意让几个拜把子兄弟准备各种新鲜玩意儿,而交给他的任务,则是准备一匹上等的好马。
他们虽然做黑市生意,可是并不做马匹,不过,陈帮主向来说一不二,硬是把任务派给他,而原因只是他的帮会名字,铁骑帮。
“你们铁骑帮都弄不来马,难道让我们这些贩私盐的来弄”
范老大这几日派人四处打探,收购宝马,可是千金易得,宝马难求,为此事可愁坏了脑子。
这时,有个属下来报,道“老大,平安街李黑手那边,给您老人家弄了匹上等好马”
真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范老大一听,“马呢”
“就在外面,不过,性子够烈,差点要了李黑手的命`根子。”
范老大大喜,“好马嘛,当然有脾气。”说罢,跟着属下来到院中,看到院中有一匹青白相杂的骏马,体型魁梧,鬃毛如狮子,忍不住赞道,“好俊的马卖相不错,就是不知脚力如何。”
师爷道,“是不
是千里马,我一相便知。”
“你还懂相马”
师爷摇头晃脑,道“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是不是千里马,看它能吃多少便知”
范老大道“不愧是文化人,来人,上草料”
有属下抱来一捆干草,狮子骢鼻中出气,连看也不看,范老大道,“看来不行啊。”
师爷笑道,“我听人言,千里马挑食,像九十三的草料,它肯定咽不下去,得要九十八的草料,再添些黄豆、粟米。”
果然,换了黄豆之后,狮子骢大快朵颐起来。
范老大道,“好,牵到马圈去,本帮主要亲自驯服这匹宝马”命人取了十两银子,递给李黑手,李黑手嘿嘿笑道,“老大,市面上的普通马,都卖到三十两了。”
范老大道,“你这马,来路正嘛除了我,谁又敢收”
李黑手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范老大越瞧越欢喜,忽然,在臀部看到一块烙印,二寸大小,图案是一柄长剑,四周青藤环绕,像普通的马匹,烙印一般都会写上谁谁家的名字,但这个烙印有些奇怪,不过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想办法把烙印改掉便是。
不过,范老大还是谨慎的问了句“马的主人呢”
李黑手道“是一个外乡人,今日来到江南镇,跟马老三手底下糊涂庙的一个小子在一起,我盯了半天,才找个机会,把马牵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