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两次往生轮转,沉沦世间十万余年,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天境银河之畔,无数星月光华交相辉映,一道轻柔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月轮,属太阴之相,乃是天地之间的至阴之灵。
天地阴气之上,乃是玄阴神力;而玄阴神力之上,则是阴灵之至的太阴神力。
据古籍记载,悬于天穹的月轮之间,存在着尊贵至极的先天生灵,唤作「太阴神女」。
其神籍乃是天地规则所敕,掌管三界之中的太阴之力,一言可撼天地,煌煌不可犯。
「回来又能如何,身下的这轮阴月,不过是稍大些的牢笼而已。」
银河之畔的月宫之下,隐约有着清冷好听的少女声音回应而来。
那初次开口的轻柔声音略一沉默,道:「此处乃是天地三界的至阴之极,与那煌煌大日同为天地至尊灵相,日月轮转,永不熄灭,即便无量量劫来临,这轮阴月也能存得完璧之身,怎地到了神女殿下这里,反倒成了甚么牢笼」
「牢笼便是牢笼,何须甚么理由」
月宫的雪白玉阶之下,身着月白裙裳的少女席地而坐,静静地望着不远处涨落不息的星穹银河,乌黑如瀑的长发垂落而下,将她的小脸映衬的愈加清美白皙。
她的眸光沉静清冷,身周弥漫着丝丝缕缕尊贵至极的太阴灵气。
这些太阴灵气恐怖无比,其中任何一缕太阴灵气的精纯程度,都足以堪比一座完整的月灵小境。
那不曾现身的轻柔声音又问道:「神女殿下,如今你待如何」
白裳少女低垂着眼睑,并未回应,而是伸出月白袍袖,轻轻一拂。
那条横亘浩瀚天庭的宏伟银河仿若在此处断流一般,月宫之前的这一小段银河蓦地有了一瞬间的停顿,其中有着数之不尽的瑰美光华被捞了出来,被她随手凝聚成了一团浅白的光晕。
素手轻舞之间,她将这团光晕缠成几条月白的丝线,放在指间把玩,轻声道:「我又能如何」
此言落罢,月宫之前的这一小段瑰美银河蓦地颤了一颤,随后便汹涌而归,重新汇入了横亘天境的那条浩渺银河之中。
翻掌星移,覆手斗转,只有超脱之境的生灵才能堪堪做到。
那轻柔的声音顿了一顿,语气之间蓦地有了些许惧畏,道:「师来了,神女殿下,我且躲避一番。」
月裳少女倒是不以为意,依旧把玩着指间的几条丝线,道:「不过是一道真灵虚影,有甚么可怕。」
那轻柔声音却不再开口,逐渐隐了去。
数息之后,一道清光穿越渺渺银河,落在了月宫的白玉阶之前,化作了一个身着布衣青袍的道人。
这青袍道人面容模糊,行至白玉阶之上,道:「太阴神女有礼了。」
月裳少女并未站起身来,只是勾了勾唇角,似是有些嘲讽之意,道:「师功参造化,通晓天地万物,我可当不起师之礼。」
青袍道人略一沉默,道:「太阴神女乃是月轮天灵,根脚之尊贵与煌煌大日相差仿佛,如何当不得区区言辞之礼」
那太阴神女这才站起身来,神情稍稍正色了些,朝那道人行了个礼,道:「见过师。」
青袍道人微微侧身,避过了这一礼,道:「我这一缕真灵投影埋藏在银河深处,便是为了等待太阴神女归来。」
太阴神女的语气有些冰冷,道:「当初在我往生轮转之时,师倒是耍得好一番威风,莫不是欺我真灵记忆不存么」
青袍道人摇了摇头,道:「太阴神女乃是与日同辉的先天神灵,我怎敢故意欺你,只是那地境因果纠
缠甚深,若非那般,此局在当时便会被窥破了。」
太阴神女走下白玉阶,行至浩渺银河之畔,遥望着极遥极远之处的浩浩大日,道:「师早就已经堪透超脱,悟破轮回,登临窥天之境,真灵修业遥遥凌驾于我等先天生灵之上,那些人世间的因果,岂不是弹指即灭么」
第七境,唤作超脱境。
第八境,唤作轮回境。
第九境,唤作窥天之境。
青袍道人摇头笑道:「太阴神女此言大差,且不说世间的窥天之境非我一人,当初的地境因果被妙善尊者所护持,我根本无法将其抹灭。」
太阴神女侧过头,望着青袍道人模糊的面庞,道:「妙善尊者不过超脱,如何能够抵得上师出手」
青袍道人沉默半晌,道:「太阴神女不是不知,因着上次无量量劫之故,我所能投影而下的真灵修业只有轮回境,更何况,那妙善尊者」
太阴神女平静地望着他,道:「妙善尊者怎地了」
青袍道人的面庞隐藏在模糊之下,并未回答此事,而是道:「太阴神女,我这道真灵投影即将湮灭,此番使得神女沉沦世间十万余年,皆是我所求之故,此物便当做我的谢礼。」
此言落罢,他便在袍袖之间取出了一方木盒,轻轻放在了月宫的白玉殿阶之上。
太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