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银河。
季月年行至一座银白宫阙之前,轻甩袍袖,道“织霞仙子。”
随着沉闷的声响传来,巍峨的殿门缓缓洞开,织霞仙女面色有些苍白,自星光点点的黑暗之中行了出来。
季月年望着织霞仙女的清丽脸庞,目光有些莫名,道“我等已经行至了东海海底,如今我要离开月灵小境,将通竹的石胎源气放于海渊最深之处,仙子要与我同行么”
“自然同去,”织霞仙女点了点头,霓裳纱袖轻舞之间,将本命霞衣取在了手中,“如今既已没有了瀚水水幕的遮蔽,你我二人便使用这本命霞衣隐匿形藏,如何”
季月年深深地看了一眼瑰美绚丽的本命霞衣,并未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心念动间,月灵小境所在的虚无之处逐渐扭曲,短短数息之后,暗沉的星渊银河之景便尽数崩碎开来,天光大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无比的东海海底之貌。
不知不觉间,织霞仙女竟是行至了季月年身侧,嘴角泛起一丝怨毒无比的诡笑,径直将手中的本命霞衣罩了过来
季月年呆呆怔怔,似乎根本没有半点反应,竟是直接被七彩光流收拢了进去
织霞仙女面上的狞笑愈加可怖,掂了掂手中的七彩光流,声音冰冷死寂如同来自无间地狱一般“以此为身外化身,不仅可以脱离圣境禁制,更是镇压了季月年这厮,实在是一举两得之事”
此言落罢,她便催动了强横至极的感应之力,刹那之间便扫过了方圆数千万里的辽阔海域
数息之后,织霞仙女的狞笑逐渐僵在了脸上,感应之力反馈而来的结果,令她逐渐展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这里难道不是东海海底么为何会如此沉寂冷清,没有半点生灵气息”
织霞仙女面色愕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神魂感应。
“这里当然不是东海海底。”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织霞仙女蓦地抬起头来,不禁面色剧变,那映入眼帘的身影,正是一个身着雪白锻袍的清美少年。
“季月年你不是已经被我收入了七彩霞衣之中么”
季月年柔软的唇角勾勒出些许弧度,轻笑道“身为高高在上的罗汉真君,居然也喜欢耍弄这些拙劣的把戏。”
闻听其言,织霞仙女的面容逐渐扭曲变幻,最终化作了一尊神情冷漠的罗汉真君虚影,这尊虚影环视着一片死寂的东海海底,寒声道“此处依然在你的月灵小境之中,这东海海底之景,分明是你这厮刻意营造的幻象”
季月年轻拂雪白袖袍,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此言落罢,东海海底的苍茫之景蓦然崩裂,天地明灭之间,星辰斗转,四周的景象已是重新变成了星月相映的星渊银河。
季月年行至罗汉真君的虚影身侧,将其手中的七彩霞光取了过来,道“织霞仙女一直都在小境边缘的星灵境底休憩,可是自从你被我镇封之后,她居然上了星渊银河,入了一座月华宫阙修行,这难道不是很反常么,邬朔罗汉”
邬朔罗汉冷冷地望着季月年,道“这月灵小境确实神异至极,居然能够凝聚出这般逼真的幻象,若是我的真身在此,定然不会被你所欺骗。”
季月年低头望着手中的七彩光流,笑道“邬朔罗汉,你太过小看渡灵佛咒了,此佛咒乃是无量观世音菩萨尊者的护道神通,我若当真以此来辖制于你,你这道分身的一举一动皆会尽入我眼,虽然前时你趁着木雕破封之时浸染了织霞仙女的神魂,可你的那些行为与细节,早就已经出卖了你。”
邬朔罗汉冷哼一声,道“即便识破了我的伪装,你又能如何这织霞小仙的神魂早已被我重创,没有此女的仙灵之体引路,你永远都无法登临瑶池圣境。”
季月年依旧把玩着手中的七彩霞衣,面上的笑容愈加浓郁“邬朔罗汉,我且问你一句,你何以见得,先前被你浸染神魂之人,便是所谓的织霞仙女”
此言入耳,邬朔罗汉再也维持不住冷漠的神情,死死地朝着季月年望来,一字一顿道“此言何意”
季月年掐了数个繁复无比的印诀,数道漆黑的通灵业火自其指尖流转而出,烧灼着那团七彩光流“通竹与织霞仙女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相识不过短短数十日,根本没有理由燃烧自己的石胎源气护持于她,唯一的解释,便是通竹当时被人所控,口不能言,仅仅只能发出痛苦的嘶嚎之声,绝望无力的陨灭而去。”
随着通灵业火的灼烧,那七彩光流之中有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逸散而出,这些黑气甫一出现,便隐入了虚无之中,径直穿破空间,离开了月灵小境。
邬朔罗汉有些呆怔地望着那团愈加精纯的七彩光流,口中道“原来此间之事的幕后另有其人”
季月年也不去拦阻那些黑气,不知过了多久,那七彩光流终是变得纯净无比,待到季月年收回了通灵业火,那七彩光晕扭曲变幻,终是凝聚出了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身形。
真正的织霞仙女。
织霞仙女有些虚弱地睁开眼睛,一眼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