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能看偷懒的人了。
他走出传送阵所在的工坊时,听到有人讨论刚刚颁布的休战令,人间和天魔界暂时休战三年。大部分人谈起来都是笑逐颜开,小部分人也说好事,修养三年之后可以酝酿反攻了。
除了这样的大事,人们的谈资就是修炼、娱乐、情爱这样的闲事。年轻人说起来都很轻松,欢声笑语不断。这些事少年很少经历,但不妨碍他露出笑容:这本是他这一次牺牲的意义。
现在,要去哪儿呢?
他几乎立刻想到一个地方:云州。
那是他的家乡,他应该回去。然而,家乡一向对他的意义并不大,带给他的回忆也是痛苦比较多,他也想不出为什么要回家乡?
但是他还是要回去,这个念头是这样根深蒂固,和他今天许许多多自然萌生的念头一样左右着他的行动。
这是怎么了?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他是一个分析派,也是一个理性的人,什么事都三思而后行,必须要考虑得清清楚楚才会行动,并且总会做最坏的打算,正是他的谨慎,让他在无数恶劣的环境中活到了现在。但是今天他好像被自己的念头牵着走。
难道说,这是剑法的后遗症吗?他们有失去记忆,而我失去理智?
他一边赶路一边分析,最终得出了结论:或许不是因为剑法的直接作用,而是他的心境已经改变了。
他的本能比他的意识先意识到,他已经没有必要考虑任何人了,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他了,既然不需要思虑周详,那么为什么还要思考那么多呢?
随心所欲,那不爽吗?
既然我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他就这么说服了自己,理所当然的回到了云州。
一回云州,发现气氛很是肃穆,城镇、村庄门口都钉着缟素,人人腰间都带着一根白带,神色也不见欢笑,除了悲伤还有挥之不去的忧虑。
怎么了?
他这个状态没办法问别人,但是只要找个地方多听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原委。
高远侯过世了!
掌握云州数载,将云州从离乱中拯救出来的云州都督、高远侯过世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一个激灵,冒出一个念头来,但这个念头在他没抓到之前就消散了,他不知道刚刚想到了什么。
他冷静下来,终于也体会到了云州人的忧虑:云州的好日子到头来吗?
他和高远侯完全没有私交,可以说是见也没见过,所以哪怕检地司号称高远侯亲军,他也没有和那些前辈、上司一样对君侯感到亲近,但这不妨碍他明白,云州是靠高远侯稳定下来的,高远侯是云州的定海神针。他后来能有一个地方工作领稳定的薪水,在这个乱世都十分不容易。这么说来,高远侯对他也有庇护之恩。
现在,定海神针到了,这片海还能如往日那样平静吗?
“那么,后继者是谁呢?”
这个问题可就麻烦了,因为他不能问,一般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知道的人也不一定谈论。但他莫名的很想知道答案,于是他去本地检地司蹲守。
蹲了两天,他才得到答案:
是原检地司副指挥使傅衔蝉!
怎么是她呢?
这对长乐也不是多熟悉的名字,如果说有交集,还是小的时候那一次魔窟降临的时候傅衔蝉作为巡察使参与过,他们还见过两面。到后来听说这位巡察使官运亨通,等他从训导营毕业,已经升任副指挥使了。
按理说所有的大人物都和他无关,这位傅指挥和自己有一面之缘,她升任自己应该不抵触的,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服气。
怎么是她呢?
他也不知道替谁不服气,总不能是替自己吧?八辈子也轮不到他呀。如果是他熟人,比如刑极之类的更不可能,傻子都知道刑极没有那个人望。云州要的是稳定,如果没有人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一个好人缘最要紧。
然而……就是有些不服。他总觉得应该有更好的人选的。
“君侯的灵堂设在中天府?五日之后就是三七发丧之日?”少年得到了消息,再度有了本能的念头,“好歹也受她庇护,食禄数载,我也去祭一祭聊表心意,算我又了结一段尘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