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们会因为饥饿自相残杀,只为了吃掉对方的尸体,到时候你们会无比后悔,还不如当时就拼死一搏,还能活一个。哈哈哈”
随着一声怪笑。乌杀羽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周围归于黑暗与静默。
危色拽着那根线,仿佛看到了线的那一端那个注定和自己分个死活的人,手微微颤抖。
他是在害怕。
他不是害怕杀人,也不是害怕对方比自己强,而是害怕那一端竟然是自己人,让他必须杀死朝夕相处的熟面孔才能活下去。
这种残酷的淘汰会勾起他记忆最深处的灰暗记忆。
在黑暗中等待自己的对手,无论是谁,是亲是友,要把他杀了才能生存,这种规则对于其他人或许很残酷,很罕见,但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做的。
阎王店的筛选从来都这么残酷,从来都不少死人,也多是在同一批的孩子中间展开的。而同一批的孩子同吃同住同训练,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危色曾经被不止一次杀过昨日还和自己同一个桌上吃饭的伙伴。
痛苦吗
第一次杀人时极度痛苦,后来渐渐麻木了。到最后他和同伴在最后一次考核中下手杀了几乎像父亲一样教导他们的教官,也并没有犹豫。
他同一批其他活下来的孩子都成了优秀而标准的杀手,习惯于杀人和享乐,甚至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但危色并没有,他始终憎恨那段日子。
如果他想和解,也能做的到,但那样他现在就会在阎王店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而不会孤注一掷离开阎王店了。
后来他终于过上了平静的不至于朝不保夕的生活。他觉得很舒适。
哪怕现在让他去战斗,去拼命,他并不抵触,他从不怕战斗,只要刀剑向外,别对着自己人。
但是今天,昔日的情景又仿佛重回眼前。那银丝都是在黑暗中随便拿的,谁知道对面是谁
或许这其中没有他亲朋好友,但只要是熟悉的人,哪怕是看管乌杀羽的那个年轻人,危色也不想和他生死相搏。
心中这么想着,他又告诉自己要冷静。其实概率并没有那么高。
他们的主力不在这里,只有几个镇场子的高手。即使是他们一起来祭祀的队伍,大部分也不过是庄园奴隶主,杀之毫不可惜。
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就杀了吧,规则如此,他无力反抗之下,就会如以前那样遵守。即使到现在,他也并不在意杀人。
这么想着,他慢慢在黑暗中蹲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的呼吸声轻若无闻,连心跳都变慢了。
这是他作为杀手的基本功,“潜伏”状态。
收敛一切存在感,潜伏在阴影里,等着猎物上门,发出雷霆必杀的一击,这是他做过无数次的事了。
他最长的记录是七天六夜。潜伏在泥潭里,在第七天晚上等到了目标,爆发一剑,杀了那个久负盛名的老侠客。
若论实力,那人是比他强的。但是杀手若是只能杀比自己弱的人,那和沿路抢劫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他并不担忧对面那人强大的原因。虽然他只是个剑生,这里剑客很多,正面对战几乎个个都强过他。但如果比杀人,他不会输。
黑暗是他的舞台,也是他的猎场。
他正在静静等待他的猎物,像以前一样。
在罔两山的山脚下,还有一支队伍蛰伏于此。
这些人就是日出大本营的队伍,云集了数百剑客,明面上足足四位剑侠压阵,是最庞大也是实力最强大的队伍。
这些人作为一方势力在祭坛上登场的话,那些庄园主立刻就得噤声。龟寇也得琢磨马上班援兵。
不过按照计划,他们只是等待山脚下,等候指令再冲上山,作为预备队生力军加入战场。就像龟寇也在大本营留高手压阵一样。
所以他们等着,等啊,等啊,等到了天黑。
是真的天黑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仿佛黑色鸡蛋一样的巨大罩子凭空升起,霎时间笼罩了祭坛,一股脑将横跨三重阶梯的大祭台全罩了进去。
自然,也把里面的人都罩了进去。黑色鸡蛋里面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从外界看,那黑色罩子倒也不是全黑,上面有一层层银色的丝线,仿佛蜘蛛网一样黏在罩子上。让“黑色鸡蛋”勉强算得上一只“花纹鸡蛋”。
这种霎时间改天换地的手段一下子震住了那些白发剑客,让他们本来冲上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心大为削减。
毕竟和庄园主剑客拼是一回事,直面那神威莫测的罔两又是另一回事,他们心里罔两是不可战胜的。
在这队伍做主的是白玉京檀、冯二位剑侠。两人立刻止住队伍行进,谨慎的留在外面。同时让最擅长探查消息的欧剑侠去查看情况,同时安抚队伍道“这是强者的对抗。罔两固然厉害,你们看到那些银色丝线吗那是我们的殿下的手笔,她正在对抗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