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一边喘气一边,道“哈,呸那些蠢物如何和我相比我是万年的,它们是今年的。整个池塘也只有我的几个子孙可以和我相提并论,但我是祖宗,它们是孙子。我的辈分是最大的。”他又悻悻道,“虽然你小子不懂尊老,但符式造诣不错,不然我老人家也看不上你。你好好干,我看好你在席前金榜题名。”
汤昭稀奇道“这么说你比金鳞厉害你不和它平级吗”
乌龟道“平级个屁它是个木偶傀儡,龟爷是天生灵族。它只会按照标准答案找最复杂的符式,龟爷却能看到符式写法背后的灵性。龟爷看上的人,现在未必是符式功底最深的,但将来的前途是最广大的呸,我为什么要当面吹你渴死了,给我点水。”
汤昭笑眯眯的受用了,递给它茶水,不过还是有些奇怪龟爷又吃又喝,真的是活生生能说人言的灵族,那可太少见了,干嘛要混在符傀群里就好比在家里装饰一百朵绢花玫瑰,图的就是整齐划一,常开不败,为什么要放一朵扎眼的新鲜牡丹
休息片刻,乌龟爬上筐,两人继续前行。这回速度不紧不慢,没有之前风一样的感觉。但两个车轮还是火焰熊熊,气派一点儿没落下。
行至半途,突然听到有人叫道“豹豹”
汤昭一怔,心想谁叫豹豹呢这称呼还挺童真。是雪豹么
只见一人抱着一大块白乎乎的东西从拐角处跑过来,眼见就要撞在车上
“吱”
轮胎摩擦,车停。
咫尺之间,汤昭横着摆过车身,和对方四面相对。
来者是个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与汤昭相仿,相貌端正温厚,身上穿着粗布外袍,打扮并不出奇,只是袍子裹得紧紧地,仿佛很冷的样子,背后背着一条长长的包裹。
汤昭问道“你没事吧你”
他目光被少年怀中的东西吸引住了,那竟是一大块雪。
雪自然是纯白的,但这块雪下竟染了一缕黑色,往下滴着墨汁一样的黑水珠。
少年也站定了,看向汤昭,看到汤昭的相貌微微一怔,然后直勾勾盯着后面那辆车,眼睛明亮“那是什么宝贝哪儿买的”
汤昭感受到他的热切,心中得意,笑道“我自己做的,世上仅此一辆”眼见少年目露遗憾,问道“怎么了刚刚你叫雪豹了吗这是”
少年回过神,指了指抱着的那团雪,道“这就是雪豹。它给凶迹缠着的凶煞之气污染了。我先把它保住,再想办法救治。”那团雪在阳光下愈发透明,能看见雪团里隐隐有一毛茸茸的兽形。
汤昭一凛,道“凶煞之气入体了吗凶迹是什么”
野兽一旦被阴祸的凶煞之气污染,就会变成凶兽,成了必杀无赦的祸害,汤昭真心不想一个精灵一般的雪豹遭此厄运。但看雪块下面流下的黑水,看来这凶煞不轻。
至于雪块,可能是特殊的术器,也可能是剑术少年背后那长条形的包裹很可能是剑。所以他多半是个剑生剑生才会这样背剑。
少年指了指后面,道“凶迹在那里。你小心别靠近,等会儿我来处理。”
汤昭推车绕过一处拐角,“咦”了一声。
山崖上,有一凶恶丑陋的头颅。
汤昭原以为是一只凶兽,但紧接着发现,那只是一颗头颅。
这头颅类似于蜥蜴,只是比蜥蜴狰狞丑陋数倍,脖颈连在巨石上,半张开嘴,露出细密的牙齿,口中冒出缕缕黑烟。
看样子,这巨首近似石雕,又或者像个水龙头,用来散播黑烟。但那头颅的眼睛鲜红,既凶恶又鲜活,很难相信它竟是死物。
汤昭在检地司多年,活凶兽见过不少,可没见过这等诡异的东西,分不出这是天灾还是,但不管怎么样,这都算阴祸。
扫倒阴祸,是检地司的本分。
汤昭沉吟了一下,转头问跟过来的少年道“这就是凶迹吗”
那少年道“嗯。你也觉得奇怪是吧。这样的东西非魔非魅,不知何时开始出现,近些年在昆岗越发常见,千姿百态,依托山石、树木这些本来不会被污染的环境为底,形成了各种诡异莫测的景观。所到之处污染土地,制造凶兽,乃至直接掀起阴祸。因为暂时查不到源头,只能称之为凶迹。”
汤昭心里一沉,心想听起来像是啊。他顺口问道“你知道的真清楚,是来调查凶迹的么”
那少年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道“不,不是,哈哈。我在下是一个普通符剑师。叫王飞。”
汤昭觉得好笑,符剑师不是普通的,难道是稀有的吗顺着他的话道“我也是个普通符剑师,汤昭。”
他觉得王飞可能不是真名,但他还是通了真名,他才是真普通无名小卒,没必要为短短几日路程再弄出个假名来。
他又问道“雪豹没事了吗”
王飞叹气道“我这纯雪能够拔凶煞之气。它刚刚受伤,煞气侵蚀不深,自然是可以救的。不过需要几个时辰慢慢拔除。汤兄先往前走吧。我等它好了再处理一下。”
雪豹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