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先去熟悉手术室环境。”
事情就这样完全安排好,下午去安贞熟悉环境,明天做手术展示一下技术,确定谁是预备主刀。
孟老画到一半的时候,笔尖停下来,他暂时实在想不起来后半部分,于是他只好停下笔。
“志达收好还没画完我等会再画。”孟老叮嘱自己的学生。
刘志达收好比和文件板,小心翼翼,生怕弄出皱褶,这可是老师的心血。
老伴和护士扶孟老慢慢躺下来休息,但是他躺在床上哪里肯休息,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心脏有限的能量几乎全部用于脑力思考,他要跟死神赛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要将这幅图想起来。
文件板上的纸上,只有半幅画,全是锯齿状的线条组成的,但是刘志达可以看懂,这半幅画就是对上次实验反思的关键步骤,几次实验失败的原因就在这里,可是只有半副,后面究竟是什么,刘志达也猜不出来。
而且这种技术性的图纸,真的没办法用语言准确说明,只能绘图。
刚躺下去,老院士又想说话,刘志达立刻俯身去听。
“志达还有一半我想不起来。”
跟学生说完,老院士又要跟老伴说话,老伴抚摸他的额头,已经在渗汗,刚才那半幅画已经是尽全力所为,消耗的体力太大。
老院士紧紧拉住老伴的手,叮嘱老伴
“暂时不要手术一定不要还没画完。”
还有半幅图没有绘完,他必须绘制,这个实验室多年心血的积累,好不容易找到失败的原因,现在在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再出差错,否则,说不定兜兜转转又是好多年。
一旦手术,可能再也醒不来,老院士绝对不允许自己还留着半幅图。
在老院士心里,这半幅图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老伴明白孟老的意思,他还有半幅图没画完,担心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好好好,咱先不手术。”老伴点点头,安慰他。
但是孟老还是不放心,他平缓几口气说“跟医生说,现在说”
老伴了解孟老,于是只好照做,他对旁边的南应书主任说“南主任,暂时不要手术,孟老师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老伴的话说得很大,很清晰,有意让孟老听到。
可是,当说完之后,老伴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下来,她扭头转身走开几步,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立刻躲到一边,坐在椅子上抽泣,但是尽量抑制住抽泣的声音。
在场医生护士看到这一幕,无不泪如雨下。
如果不做手术,根本没有获救的希望,老院士自始至终根本想的不是自己,他一直挂念的是研究课题,是国家的国防基业。
五十年前如此,五十年后依然如此
剑河风急云片阔,将军金甲夜不脱。
杨平回到招待所休息,周民主任一直陪着他,这是刘院长亲自交代的事情,周民主任岂敢怠慢。
老院士喘着气画图的情景反复在脑海中浮现,杨平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
从小到大的思想政治课,反反复复提到“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做贡献”、“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等等,杨平总是觉得这是空乏的无聊口号。
可是今天,他感受到了一种真切的家国情怀,这种朴素的精神刚刚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今天的和平与幸福其实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正是因为这样一群人,默默无闻地奉献,我们才得以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
社会的浮躁与物欲横流,让人们早就忘记我们头上总是晴空,因为有人一直在撑着伞。
“周主任,下午我们早点过去安贞熟悉环境,我也要提前熟悉明天主刀的病人。”
杨平整理思绪,他觉得自己必须为老院士做点什么。
“我们吃完中饭就去吧,我给小吴打个电话。”周民主任极力配合。
来到帝都后,杨平也没有发微信给小苏,更加没有和其他人联系,关键时候,组织纪律他还是明白,小苏有岳母照顾,杨平很是放心。
中午吃完饭,杨平也顾不得休息,周民主任陪同杨平去安贞医院熟悉环境。
周民主任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很容易让人觉得自然熟,他跟杨平接触其实也就这么两三次,但是让杨平感觉跟他非常熟一样。
还有上次去三博的“军官团”里面,政治部主任张正龙也是这种感觉,非常和蔼可亲,让人觉得好像是多年的老友,说话总是如沐春风。
徐教授安排了一个博士生接待杨平,带着杨平和周民主任在安贞医院转了一圈,重点是手术室,对设备和器械熟悉一遍,然后与麻醉医生团队见面,聊上几句。
虽然手术计划是心脏不停跳下的冠脉搭桥术,但是也可能术中改变计划,所以杨平也与体外循环团队做了接触。
对于安贞医院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