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妹裹着一身大概是从老相好骨妹那骗来的百衲衣,清清白白像一只不善交际的未亡人雪女,无辜又异常关切的眼神绝对足以使得哪怕一条稍微有点良知的狗都会自惭形秽。
她狐疑踮着脚在李沧身上脖颈周围嗅来嗅去,眼神虽然很是痴迷沉醉,但显然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素,之后目光才逐渐落向别处,最终锁定那一坨与空岛和镇墓兽相濡以沫的媵蛇。
“喔!”
刀妹撇开刀臂,兴奋的比划起来,并向李沧发送了一个超链接。
是的。
这货无论想要表达语境丰富到多么离谱的大小长短,永远都只会是这一个单纯的“wo”音,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叹为观止。
好在现在的情况是恶役当牛做马的替李沧承担了一部分繁冗的翻译与精神沟通工作,不然即使是亲生的逆子和老父亲之间,绝大部分情况下的沟通理解一人拿还是会有相当于指尖宇宙的代沟。
刀妹:“亲密!”
李沧:“趁热?”
刀妹:“能单口!”
李沧:“会捧哏?”
是的,这就已经是心灵链接被转换处理过的相当不错的结果了,否则还要比这更南辕北辙东成西就一万倍,毕竟所有逆子都没有一个基于同样标准的语言体系和逻辑链条,胯骨轴子菲州猴子鲶鱼球子土匪头子这种操作屡见不鲜。
总之,这不是个能靠翻译来解决的问题,但最后二者居然还能完全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就很奇妙了。
滴血认亲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
李沧微微颔首,语气可谓宠溺:“晚了!这一坨先跟镇墓兽血脉互相侵染,现在又扎根空岛,小币崽子本体亲临现场操刀手术都tii救不了它”
“喔!”
“胡闹,怎么乱认亲戚,什么手足兄弟挚爱亲朋,要不你跟着对付吃一口得了,吃进肚子里的,怎么着也能算是肝胆相照同声共气吧?”
“”
给刀妹都他娘的干沉默了。
李沧也觉得挺稀奇,刀妹当初可是对伪刀妹都非刀即剐的,一奶同胞下手都这么狠,怎么反倒对媵蛇具备天然好感度?
“喔!”
“诶?”李沧的眼神瞬间清澈,“我tii你个小机灵鬼思路挺清晰啊现在吃干抹净好像大概也许八成好处真的落不到空岛头上?”
李沧瞥了一眼像个超巨型漩涡一样围绕着媵蛇逐渐乏力迟缓的庞大身躯在空岛深处旋转跳跃欢欣鼓舞857的镇墓兽。
是了,身为镇墓兽的共生血脉,刀妹急吼吼的跑过来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阻止手足相残的人伦惨剧发生,而是生怕对方体内的种子污化了自己共生之物的纯粹与清净,镇墓兽没有脑子一心干饭,人家刀妹可是一直在挑食的道路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啊!难道生态种子之间还有竞争?
“这”
李沧也麻了。
人的如意算盘生来不是为了满足这种可怕需求的,左转寂静岭右转卡后室,空岛吞噬间接等于是镇墓兽负责消化,现在这个状况,你tii总不能硬让我想辙把它们仨强行剥离开来吧?
都活着的啊!
尼玛,那得花多少钱?
见李沧两眼发直,给孩子急的都快说人话了,刀臂唰一下出现在刀妹手上,下一瞬,整个人已经化作一抹刀光飘向那个狞恶而混沌的生态漩涡,金属冷光凛冽翩跹,无数镇墓兽与媵蛇动辄粗如殿柱的毛细触须与菌丝体应声而断
讲真
媵蛇这根本就不是吞噬,因为它并不具备同质化李沧空岛活化血肉的强度、能力、侵蚀性以及规则优先级,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把所有东西强行吃进肚子再赋予一定的转化属性,徒具其形而无其神时,就已经在试图重演混乱区间的生态循环,然而这种“吞噬”反应进行的越多、越剧烈它付出的能量和物质就越多,所以,是它自己正在逐渐变成空岛的形状而非镇墓兽变成它的形状。
本以为媵蛇是要整个大活儿,没想到是拉了坨大的。
吞噬转化出的漫天飞絮从初始时的三峡泄洪变成现在的尿检样本,难以为继的媵蛇黑曜石般深邃的本体鳞甲深处都已经闪烁起独属于空岛活化血肉质地的点点猩红,菌丝体所组成中段、尾部结构脉络也已经被侵染得大红大紫。
同时,镇墓兽也完全不能理解刀妹为什么要对自己和痛下杀手,但这种事发生在空岛上属于狗不理,再说它总不能去攻击刀妹吧,于是刀妹所过之处,触手退散,刀妹走后,触手蜂拥而至,整个场面阔绰得仿佛是某些西方媒体习惯性大加赞誉的摩西分海。
孩子嘛
叛逆一点再寻常不过。
“难道要搞钝性分离?”李沧拄着个大魔杖一筹莫展,“骨妹狗鲲灵儿这些全算上,估摸着也得再搭进去大半尸山狗海和虫子吧?”
刀妹和镇墓兽的发育势头良好,由不得李沧不慎重,万一真的像刀妹那种本能的危机感感知的那样乐子可就大了,镇墓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