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道“阿黎,无碍,他们无法救你,我救。”
谢七视线下行,隐约看到了他手中握着的那半支金簪,谢七摇摇头,轻叹一声,把门关上。
谢云舟早膳未用便去了别苑,大门紧闭,任他怎么敲都无人应,谢七欲言欲止想劝,但最终也没说出什么。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常太医来看诊,大门才打开,荀衍亲自出来迎接,见到常太医后,一脸柔和,“有劳常太医了。”
常太医道“应该的。”
荀衍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常太医提袍而入,谢云舟刚行至门口便被荀衍拦住,“看来谢将军记性不大好,昨日已然告知了,这里不欢迎你,请回。”
谢云舟也有自己的执拗,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见江黎一面,“荀衍,别拦我。”
荀衍爱护江黎如命,现她中毒成如今的样子,他心疼自责不已,对谢云舟更是不可能有好脸色,“我若非要拦你呢。”
“你拦不住我的。”昨日是他故意不还手的,今日荀衍再拦,他一定会还手。
“好啊,那我便看看你要如何做。”荀衍轻掀衣袍掖与腰间,双腿分开,看那架势,是要同谢云舟比试一番。
常太医见状折返回来,含笑道“这位公子,可否看在老朽的面子上让谢将军进去。”
“不可。”荀衍道。
“那,若是谢将军能救江二小姐呢”常太医问道。
谢云舟顿住,“常太医此言何意”
常太医道“时辰不早了,不若我先替小姐诊治,稍后咱们再议。”
见常太医如此说,荀衍即便再气,还是忍了下来,轻甩衣袖朝前走去,谢云舟也跟了上去。
昨日未曾好好看她,今日一见,越发心酸,他中毒伊始不是这般孱弱,最初是没有任何异样的。
常太医知晓谢云舟的心思,淡声道“小姐身子弱,是以同将军那时不一样。”
谢云舟还记挂着方才的事,问道“常太医说我能救她,我要如何救”
常太医轻抚胡须,“将军当真要救”
“要救。”谢云舟斩钉截铁道,“哪怕是万分之着一的希望,我也要救。”
“那若是用将军的命去救呢”常太医问道,“将军也要救”
谢云舟连迟疑都没有,定定道“救,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救她。”
常太医唇微动,刚要说什么,金珠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谢云舟同常太医相视一眼,快步走进房间,床榻上的江黎陷入到了梦魇中,一直在说胡话。
“走开,走开。”
“不要,不要。”
“不是我,不是我。”
“放开我放开我”
金珠不知何故,握着她的手,急呼“小姐,你睁开眼看看奴婢。”
江黎额头上布满汗珠,但始终未曾睁开眼。
常太医放下药箱走过来,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在江黎腕上盖上帕巾,指腹搭上细细诊起来,边诊脉边睨着江黎看,少倾问道“小姐今日吃了些什么”
金珠回道“除了汤药外,未曾吃过一点东西。”
常太医四处环顾一番,最后在书案上看到了燃着的熏香,香味清淡,不易察觉,“那是何物”
金珠道“是奴婢买来给小姐安神用的。”
常太医收回手,淡声道“你家小姐身子弱,不易燃香。”
金珠唤来丫鬟,把香收起。
常太医又重新开了药方,让金珠按照此方子去抓药,房间里没了外人,荀衍问道“常太医方才言明谢将军可救阿黎,不知是何意”
常太医道“能救也不能救。”
“还请常太医说明。”荀衍派人出去寻解药,也是一无所获,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好,夜夜被梦境所扰,生怕江黎有个万一,若真那样,他一定会杀了谢云舟为阿黎陪葬。
常太医轻咳一声“这位公子我知你急切,但有些许需从长计议,不若这样,我先同谢将军说明一二,再来告知与你,可否。”
饶是荀衍再急,都不得不静下心来等着,左右谢云舟不会走,他便等等看,到底如何救阿黎。
常太医开好药方,便同谢云舟去了偏厅,谢云舟追问道“常太医您有话尽管直言。”
“谢将军可想过,为何你能救治江二小姐”常太医把问题抛出来。
谢云舟沉思片刻道“因我服了解药。”
“是。”常太医道,“世上再无解药,只有一种法子能救治江二小姐,那便是”
“便是如何”
“用将军之血。”
谢云舟睨着他,挑眉问道“我的血”
“将军血里有解药,若是将军肯酒的话,江二小姐还是可以活下来的。”常太医抿抿唇,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此法我从未用过,不知可行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