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有些事不能演过头。”
他言下之意是,谢老夫人为人是极好的,从来不会苛责任何人,更不会苛责她,她没必要在他面前演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茶叶也罢,炭火也罢,谢府应有尽有,几时会短缺了她的。
她用这样的方法引起他注意,这戏,过头了。
江黎握着茶盏的手指一顿,眼睫下垂敛去眸底的异样,说了这么多,原来还是在怪她。
怪她衣衫薄,怪她拿出的是陈年旧茶,怪她屋里没炭火,怪她间接破坏了谢老夫人谦和的好名声。
江黎以为自己能忍,岂料,还是会难过。
看来,无论在风雪里站了多久,再有风雪来时,依然会痛。
她手指陷进了掌心里,委屈一点一点涌上来,质问的话最终变成一句,“妾身明白了。”
她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无情。
谢云舟不知她的“明白”和他的“明白”不是一个,眉梢淡挑,“明白就好。”
桂花糕吃完,他起身离开时,想起了什么,顿住,他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江黎,“这个你是否认识”
江黎接过帕巾垂眸看了看,问道“这是”
谢云舟道“买的。”
这是江黎绣的帕巾,那日何玉卿来,她给了她一些,要她拿去卖。
江黎思绪千回百转,莫不是被谢云舟查出什么来了
“夫君在哪买的”
“何玉卿的铺子。”
谢云舟边说边凝视着江黎,没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夫人看着不眼熟吗”
江黎摇头“不眼熟。”
谢云舟拿过帕子放在掌心,“可我看着同夫人平日用的帕巾有几分相像,尤其是上面的牡丹花。”
江黎强装镇定道“刺绣本就属一家,夫君看着相像,大抵是女儿家的东西见的少的缘故,妾身用的不一样。”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给谢云舟看,上面绣的也是牡丹花,猛一看绣法相同,定睛一看,还是有不同的。
江黎心砰砰跳个不停,倘若她猜的没错,他或许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提何玉卿,更不会拿块帕子套她的话。
幸亏她做事周密,一早便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以,她给何玉卿的那些都是另一种绣法,同她平日拿的那些都不大一样。
谢云舟神色微变,须臾,他把两块帕巾都给了江黎,叮嘱道“以后同何玉卿还是少来往的好。”
走出东院大门后,谢云舟才意识到不对,似乎,江黎并没有应下来。
江黎待他走后,找出何玉卿给她写的信笺,又命金珠点燃烛灯,把信笺悉数烧毁。
金珠问为何这样做
江黎道“以防万一。”不能让他发现什么。
晚膳前江黎去了主院,谢老夫人刚对下人发完火,见到江黎来,神色再次不悦,“你来做什么”
江黎道“哥哥白日冲撞了母亲,儿媳是来赔礼认错的。”
不提江昭还好,提了谢老夫人气更不打一处来,她冷哼,“赔礼我看你是你来气我的吧”
江黎“儿媳不敢。”
“不敢”谢老夫人声冷道,“还有何事是你不敢的,我看你敢的很。”
谢老夫人骂起人来简直不能入耳,骂渴了,她接过周嬷嬷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又道“江黎当日是你赖着硬要嫁进我谢家的,这三年若不是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我告诉你,日后你若能安分守己那谢府也能容你,你若是搬弄是非,第一个休的便是你。”
江黎低头说道“是。”
谢老夫人这通说教,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江黎出来时腿都是酸疼的,只得扶着墙走。
远远的,王素菊迎来上来,看到她便嗤笑,“呦,弟妹,你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她手里抱着手炉,笑着说道“是不是被母亲训斥了你也是,怎么就学不来讨母亲欢心呢。对了,要不要我教教你”
江黎不想理她,越过她朝前走,王素菊冷笑了一声,抬脚继续走,乐极生悲,一不小心栽进了被雪盖着的坑里。
王素菊下唇瓣都给磕破了,哎呀叫了起来。
江黎回眸看了眼,唇角扯出一抹弧,还没来得及收起便看到了几步外的谢云舟,谢云舟身旁站着谢馨兰。
谢馨兰指着她,对谢云舟说道“哥哥,是二嫂推的大嫂。”
睁眼说瞎话也不过如此。
谢云舟走上前,站定后,问道“你推的”
江黎是可以忍,但没想什么罪名都认,她慢掀眼睑,迎上他漆黑的眸子,“不是。”
谢云舟冷冷道“可我看着,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下。
快了快了,女主很快会和离的。
谁有营养液给点哈,想让它变成三百,今天要是没有,那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