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夫人的手背,两处红痕,还有一处起了泡。我刚去主院打听了,都是老夫人难为咱们夫人。”
“听说当时将军也在,他为何就不能替夫人说句话呢。”
“金珠,我看到夫人这副样子,心都要疼死了。”
银珠平时不大哭,今夜是说到伤心处了,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金珠也红了眼眶,“都怪咱们没用,没有好好保护夫人。”
两人越说越伤心,低泣声传进了屋里,江黎的声音从屋内飘出来“好了,别哭了,我无碍。”
怎么会无碍呢。
手指有半寸的伤口,手背上是冻疮加烫伤,两种不同的疼,哪一种都难捱。
少倾,江黎淡然道“都习惯了。”
这夜还发生了一件事,临睡前谢七来了,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瓶药,一瓶是专治烫伤的,一瓶是消除疤痕的。
按照谢七的说词,药是御赐之物,是当今天子知晓谢云舟不易,特意赏赐给他的。
谢云舟身上的伤痕到底有多少无人得知,就连江黎也不知,因为他们少有的几次同房都是在夜里进行,没了烛灯,屋内漆黑一片,别说伤痕了,什么都看不到。
江黎不要施舍来的东西,让金珠回绝了。
金珠道“谢护卫,我们夫人说不要,你请回吧。”
谢七抿抿唇,拿着药膏离开,远远的便看到前方矗立在前边的身影,他快步走过去,低声道“主子,夫人没收。”
说着,把药膏递上。
谢云舟接过,垂眸注视着,眸色渐渐变暗,他很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不凑巧,江黎便是这样的人。
“再送。”他道。
谢七拿着药膏再次进了院,少倾后,他走出,摇摇头,“夫人还是不收。”
风吹来,卷起谢云舟身上的蓝色衣衫,衣摆晃动间发出响声,每一声都让人心悸。
太过安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眼底渐渐涌上怒火,冷白修长的手指束紧,骨骼相撞隐约传来咔咔声,谢云舟很少动怒,但若真动怒,便不好收场。
他道“好,那我倒要去看看。”
言罢,撩袍朝大门内走去,似乎连风都被他的气势震慑到,瞬间吹拂的小了些。
行至半路,有人来报,说月国公主身子不适,谢云舟顿住步子,扫了眼窗棂前的纤细身影,遂,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三日未曾来过东院。
江黎猜测,怕是那夜她没收他的药膏惹来了他的不快,她眼睑半垂,心道他高兴与否同她何干。
他不来叨扰,她才好做自己的事。
第四日,何玉卿差人上门送了话,说事情办妥,年后便可完成。
距离除夕还有两月有余,她在谢府呆的日子不多了。
第五日,府里发生了件大事,谢大将军救人有功,月国公主亲自登门拜访,这可把谢老夫人高兴坏了。
要知晓,谢老夫人还从未见过皇亲国戚呢,一大早得到消息便命人准备起来,果子糕点都是最好的。
她特意穿上了新做的夹袄,暗红色的,衬得肤色越发白皙,人显得也年轻了不好。
谢馨兰和王素菊也好生装扮了一番,金簪子,金项链,玉手镯,日光一照,隐隐泛光。
等到快晌午时终于把人盼来,是谢云舟亲自领着来的,迎接的场面很是壮观。
主院的动静很大,声音传到了东院,江黎问道“出了何事”
金珠道“好像是月国公主造访。”
话音方落,有人进了院子,说是奉将军之命要江黎去主院。
江黎看了眼身上的衣裙,淡声道“你先去,等我换好衣服即刻过去。”
“夫人还是别等了。”婢女道,“将军很急的。”
江黎没换,带着金珠银珠同婢女一起朝主院走去,半路经过谢云舟的书房,她多看了两眼,想起谢云舟因她擅闯书房罚跪的事。
他那日的神情她到现在还记得,剑眉皱起,脸色暗沉,周身散发着怒气,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先不提那日是个误会,她根本没去,即便她去了,她也想不通,他为何会那样。
她是他的妻子,有何不能去的。
刚想到这里,前方有声音传来。
“公主,请。”是谢云舟的身影。
光影里,男人一袭青色锦袍,腰束玉带,缓步走来,他身侧跟着一位女娇娥,一身红色裘衣,白色狐狸毛衣领抵着下颌。
她发上戴着步摇,在日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须臾,她偏头转过来,江黎看清了她的脸,倾城倾国之貌,面若桃李,肌如凝脂,一双杏眸璀璨绽亮。
江黎还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忍不住停下看了两眼,然后她便看到,向来清冽冷漠不苟言笑的夫君,唇角淡挑道“公主注意台阶。”
月国公主含笑道“这便是谢将军的书房”
谢云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