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黎下意识把腿藏被子里,手指抠着被角,氤氲着眸子道“不用。”
伤是他罚出来的,他这是做何
弥补吗
他难道不知,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只想要他的心,一颗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心。
谢云舟难得没有冷脸,语气淡然道“再不上药,伤口发炎便不好治了,日后兴许会落下疤痕。”
“落下疤痕又如何”江黎轻嗤道,“又没人在意”
她话语里有着难掩的落寞,若是之前她断然不会这样讲的,她在他面前一向乖巧,从不敢多言。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即便他指着天边的云说那是棉花,怕是她也会说,是的,那便是棉花。
她对他向来无芥蒂认同,大抵也是太过喜欢的原因,未出阁时,每每听哥哥说起他,她都会满心欢喜。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会,文能挥毫,武能当将,还生的俊美绝伦。
无论朝堂还是战场他都能游刃有余。
哥哥曾对他评价,谢云舟乃妙人也。
那时,单单是听到他的名字,她便会心跳如雷。
江黎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对视上他清冷的眼神后,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罢了,他无意,强求又有何用。
可,心为何会这般痛,仿若刀绞般难捱。
他离家这三年她鲜少哭,但不知为何,每每看到他,眼泪便会止不住流出来。
江黎不想让他看到她哭,偏头转向一侧,拿起枕头旁的帕巾,轻轻擦拭眼角,待眼泪擦干后,她才慢慢转回。
“有金珠银珠在,不劳烦将军了。”
谢云舟清冷的眉眼里有了一丝动容,神色略微缓和了些,再次开口重复方才的话,“我来。”
话音未落,他伸手便掀开了被子,冷白指尖落在她腿上强行拉了过来。
两人虽有肌肤之亲,但那夜的记忆多少不好,加上这三年一直分着,冷不丁碰触上,江黎很不适,羞赧感浮上心头,她再次要躲,被他按了下来。
“别动。”他冷声道。
江黎还真不敢动了,可是腿上滚烫的触感却越发鲜明了些,她吞咽下口水,眼神闪烁道“金珠银珠可以帮妾身,不”
话未完,谢云舟指腹粘着药贴上了她的膝盖,这药之前江黎涂抹过许多次,药性温凉,每每涂上,伤口那里便会感觉到一阵凉意,疼痛会瞬间减轻不少。
可今夜似乎不是。
伤口似乎有火在烧,灼热感一袭来,痛意夹在在其中,让人越发难耐。
她不安的动了下,脚不经意间碰触到了他的手肘,莫名的,他掀眸朝她看过来,深邃的眸里闪过什么,太快,未捕捉到。
低头,他继续方才的动作,粗粝的指腹在她伤口处慢慢轻柔,一圈一圈。
第一次有男子对她这样,江黎心砰砰跳个不停,她一边暗示自己这是她的夫君,不要慌,一边又忍不住凌乱起来。
除了成亲那夜他们做了亲密的事,之后淡漠如陌生人。
她又如何不慌。
心跳越发没有规律,胸口那里像是揣着只小鹿,疯狂乱撞,她捏着被角的手指越攥越紧,用力过猛,指尖泛白。
呼吸也越发不畅,再这样下去,她有可能会窒息而亡。
“好了,剩下的让金珠银珠做便可。”江黎颤着声音说道。
谢云舟把药交换给金珠,又接过金珠递上的帕子,轻轻擦拭手指,眼底晦暗不明,但说出口的话却叫江黎一滞。
“不喜欢我的碰触”
“是,不习惯。”
“看来是我的错了。”谢云舟难得承认自己做错了,江黎却不知如何接话,抿抿唇,垂着眸,无言。
心情却紧张到不行。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
能感觉到的是他的眼神终于不再冰冷,眼底翻涌着热意,让人有些无法招架。
“你们两个出去。”低沉的声音骤然传来,金珠银珠微顿,“将军。”
谢云舟道“出去。”
金珠银珠放下手里的东西,依依不舍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长廊里传来了谢七的声音“我在这守着便好,你们去烧些热水。”
热水
江黎即便再不韵世事,也知晓何意,她眼睫颤抖着睨向谢云舟,“你你要做什么”
“做身为夫君该做的。”谢云舟道,“不是怪我冷落你了吗”
“我没有”江黎声音越说越小,垂眸间看到他手抚上了她的脚踝,轻轻一扯,她滑了过去。
她贝齿咬唇,唤了声“夫君。”
谢云舟打量她道“我还有事要忙,莫耽搁。”
说话间,江黎脖颈传来凉意,她头偏向一侧,红烛袅袅,窗棂上倒影出两道交缠的影子。
细碎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