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说话。”
丁骞侧身,请他去酒窖跑一趟,“周先生您应该是个生意人,有桩买卖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周聿白在沙发上坐着,挡着身后的钟意。
他知道钟意不喜欢丁骞。
他若有所思,最后长腿一收,理理雪白衣袖“有幸受邀,丁先生带路。”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丁骞想什么,语气平静回头扔给钟意一句话“别告诉你姐。”
钟意差点跳起来。
她当然不会
周聿白在酒窖待了很久。
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
等周聿白从地下室出来,钟意明显从他眼底看到了野心。
她忧心忡忡跟在他身后。
他温声安慰她“没什么事,只是帮他们脱险,不需要我们做任何事。”
丁骞洗了个澡。
换上了周聿白的衬衫西裤,拎着公文包,戴上名表,金丝眼镜,假发。
摇身一变成了商务精英,进城办事。
钟意和周聿白的这趟度假,本来后面还有行程。
现在也全部取消,两人每天在别墅里散步遛狗。
没有机会再去巴黎各餐厅品尝美食,周聿白也没请厨师上门。
钟意包揽了做饭的任务。
她煮糖水真是一把好手,做饭差强人意。
好在别墅里尽是西餐食材,烹饪简单,也不过分讲究厨艺。
周聿白也会挽袖过来帮忙。
他养尊处优惯了,从来没下过厨,也就是看着别人上手,再看着钟意,过去给她搭把手。
也要准备酒窖那位病人的一日三餐。
他亲自端过去,再聊几句。
丁骞好几天没有回来。
回来时又换了一身衣物,破洞牛仔裤和花衬衫,戴着墨镜和长假发。
琴包里鼓鼓囊囊。
当然不是乐器。
那琴包搁在地板,发出金属的冷酷声响。
钟意在厨房用牛奶煮糖水。
欧洲买不到国内食材,她去亚超挑挑选选,也拼凑出几样。
她心情实在不妙。
这几天胡思乱想,很需要吃点甜食压压惊。
好像酒窖那位先生也喜欢她煮的东西。
周聿白说,这个人是华裔,祖上也是从南省迁过去的。
钟意看见丁骞心情更不妙。
她就是没由来对他排斥,不喜欢、讨厌,甚至恨到牙痒痒的地步。
他害了她姐姐。
丁骞也从不跟钟意搭话。
他目不斜视路过厨房,闻到甜甜的香气,脚步倒是顿了顿。
侧首问她“煮糖水”
“嗯。”
“给我来一碗。”
钟意冷冷淡淡给他盛了一碗,不耐烦搁在桌子上。
转身上楼。
丁骞舀勺喝了一口,冷戾面色倏然平静下来。
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他也熟悉这个味道。
那家糖水店,那个笑起来怯怯又腼腆的女孩,在夏日的夜里,站在他面前像朵晚香玉,端着糖水塞进他手里。
后来她会跑到他简陋的住所,酷热的夏日,守在热腾腾的炉灶前。
专门为他煮一碗糖水。
十几岁的恋爱,光明和黑夜的交缠,好像是一场没有出路的绝境。
幸福和痛苦一直交替。
她抱着他哭了太多次,后来渐渐就不爱哭了。
连他把死讯传给她,都听闻她没掉过一滴眼泪。
丁骞只喝了一口。
哐当把那碗糖水推开,抑制着血管里迸发的痛苦和冲动,霍然起身,面色冷酷地朝楼下走去。
几个人在别墅互不干扰地住了几日。
最后丁骞要带着人走,周聿白也要带着钟意回国。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也不需要任何告别词。
丁骞临走的时候还是找了钟意。
那时候钟意和周聿白在书房下棋,两人肩挨着肩,脑袋凑在一起,看起来就是情侣间的亲密。
这才是正常人的世界。
“你姐还好吧”
有周聿白在,钟意起码对他收敛了几分。
她垂眼“不用你记挂,她挺好的,已经结婚生子了。”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丁骞站得像一杆枪,语气缓了缓“她就喜欢女儿,孩子几岁了”
“快三岁了。”
枝枝刚出生的时候很像眼前这个男人,她那时候看一眼就明白了。
庆幸的是,随着枝枝长大,像妈妈的地方越来越多。
丁骞沉默了很久。
最后疲倦地垂着脑袋,阖上冷厉的浓眉下的一双鹰眼。
他语气平静,像下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