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
安平县县衙。
“下官安平县县令韩礼参见杨大人”韩礼说实话有点紧张。
你是一个安平县正七品的县令,在地方上算是一方主官,你自己工作虽然算不上兢兢业业,但也觉得称得上“勤勉”二字,然后突然有一种,全国两院的一把手,出现在面前,还带了一群人来,个个都带了武器。
而且这位一把手经常作为督察组的组长,追查各种大桉要桉,走到哪,哪里的官场就要倒一大批人
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不是下官的大限到了”韩礼颤抖着身子询问道。
韩礼想不明白啊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堂堂大理寺正卿,大周大桉要桉专桉组组长杨清源亲自来一趟。
看着眼前画风诡异的韩礼,杨清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不是”
就在杨清源组织语言的时候,韩礼已经开始主动交代了。
“下官在任五年期间,收了礼银,二十七两三钱。肉羊七只,土鸡蛋三十五筐”
杨清源“”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广大下级官僚中的形象不太友好啊他就是想找个向导带个路而已。
再说了,这韩礼贪污的这数目,都察院的狗都嫌弃啊
巡视州府郡县的监察御史要是真把这么个县令抓回去,怕不是被笑死。
有一说一,摆在都察院查的那些巨贪面前,他这都不好意思叫贪污受贿。
不过也是,这安平县穷山恶水,物产也不丰富,哪有那么多有钱人,有的时候为了完成政绩指标,韩礼不仅得去郡里要银子,还得自己往来填。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韩县令,你先别激动,你要是想交代的,就自己拿着材料去找监察御史。”
韩礼闻言停止了交代问题,茫然地看着杨清源。
“那那大人来此是”
“噢,我就是想让韩县令为我们找个向导。”
韩礼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杨清源。
杨清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他是清官吧他确实贪了
你说他是贪官吧五年,二十七两银子,狗都嫌少。
自古定罪量刑之时,不仅仅要认清犯行的性质,还要考量其程度。
以行为的性质来界定行为是否违法,以行为的程度来确定是否构成犯罪,轻罪还是重罪。
以有人打了一拳,将另一个人的皮给打破了,出血了但也仅仅是破了个皮,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如果按照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罪,指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那么你打破他人的皮算不算是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呢
不管是从法律意义还是正常观念上,这都是故意伤害了
都出血了还能不是伤害吗
但是能不能定故意伤害罪呢如果定了,公检法三家都被人骂惨了
这才到哪啊连打架斗殴都够呛能认定,还故意伤害
这就是行为性质和程度的关系。
违法的行为,不一定都能够得上犯罪,抛开程度谈性质就是耍流氓。
“大人不是来查桉的”
韩礼的眼中充满着劫后余生。
也不能怪韩礼太过小心,先帝所定大周律,凡官吏受贿达六十两者,斩立决。
虽然今上将这个数字增加,让入罪的下限提高,但是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一回想起时期,就心惊胆战。
韩礼已然年近六旬,就是从先帝治贪最厉害的时期走过来的,才有了这样的后遗症。
“当然不是来查桉的,否则来得就不仅仅是大理寺了,都察院也会随行。本来此次前来乃是游玩的。”
前来游玩这个说法可太离谱了。
游玩还会带着一群大理寺的外勤吗
但是对于韩礼来说,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只要自己没事了极好。
“下官这就去寻找经验丰富熟悉地形的猎户,杨大人要不在县衙歇息一晚,下官略备薄酒,为杨大人接风洗尘。”
杨清源起身说道,“不必了我已在城中的悦来客栈下榻,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找到猎户之后,让他明日来悦来客栈之中。”
说完杨清源便离开了县衙,留下了大口喘息庆幸劫后余生的韩礼。
悦来客栈,全称是武当综合集团有限公司悦来分公司。
没错,这就是武当的产业了,如果说大周有财团,那必然不是江南花家,关中阎家,也不是万三千。
在武当综合集团有限公司面前,他们都只能稍稍靠后。
当然不是说武当综合集团的财力强过了他们,而是因为武当综合集团是央企,背后站的是大周皇室。
回到客栈之中,明珠夫人已然在杨清源的房间之中等候。
这让杨清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