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挖但是越州银库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有人挖密道潜入的情况了,故而越州银库的西南两侧乃是河流,东、北方向乃是一片空地,一直有神武军的士卒巡逻,如果是从外面开始挖掘,那么为了避免被神武军士卒发现,至少要从千丈外开始挖掘,这样的距离即便有人在外界标识,都难以能够保证准确地银库的位置,一旦出错,这个计划便功亏一篑。所以从外面向内挖掘地道从开始就是一条死路。”
“那如果这条地道是从里往外挖呢那就需要克服两个问题,第一如何避神武军的听地缸,第二地道之中的土如何处理”
王立听着狄知远的话,背嵴已经微微有汗渗出。
狄知远将他们当时分析的情形重现得丝毫不差。
“后来我想到了银库之中那些奇怪的绿植其实这库房之中有绿植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但是在银库这种地方种植绿植就很奇怪了。”
银库重地,每次动土都是要向州刺史府审批的,现在看来,无缘无故地在银库重地种植绿植,怎么看都很奇怪
但是如果结合下面那条密道的挖掘就清楚了,挖掘密道会产生大量的泥土,这个泥土需要处理,而种植绿植会产生土工作业,正好可以掩盖挖掘地道产生的泥土。
“我查了州刺史府的档桉,这个提出绿植种植的,不是掌库李达,而是你越州银曹王立王大人,不解释一下吗”
“狄大人你刚刚也说了,挖掘地道还需要通过听地缸,即便真的如大人所说,我又该如何躲过听地缸呢再说了,绿植种植不过用了九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可能将地道挖通呢”
狄知远笑道,“哈哈哈死到临头,王大人还想着挣扎,我既然能找到那个块银砖,那就说明你们的诡计已经被我识破了”
“你们的计划确实很高明,利用的是我们的思维惯性,在看见银库底下的地道之时,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贼人通过地道将库银偷运走,随后向着地道向前,看见了坍塌的地道。但如果那不是地道而是一间做成地道模样的密室呢”
当狄知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立知道,一切都完了,所有的计划,都被这个大理寺丞,越州都察副使看透了。
“这个所谓的地道,其实不是用来运输库银的,而是用来藏库银的那八百万两库银其实一直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甚至在其上来回踩了数次,却一直没有发现”
王立整个瘫软在地上,额头之上尽是冷汗。
一切都完了,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狄知远给掐灭了。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王立绝望地闭上双眼,呼吸粗重,“不必了我是不会说的,狄大人依律处置便是,但是要我背叛公子,不可能”
杨清源之前就已经告知了狄知远这伙人的大致来历,狄知远在来见王立之前,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前秦灭亡百二十年有余,但是这些人依旧对于前秦心心念念,其意志之坚,非寻常人可比。
“赵羽是前秦二世皇帝嬴亥的后人吧”
“你”
王立的目光之中有些难以置信,他们的身份是组织的机密,公子的名字更是机密中的机密,狄知远如何知道的
“前秦一世皇帝确实雄才大略,前唐之后,中原数百年的割据乱象,被其终结,一统诸夏,再造神州,确实是一位明君,但前秦亡于二世暴苛之政,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嬴亥之后裔,今日怎么有脸来复国”
王立不忿,“前宋赵氏,亦为我前秦族裔,伪周廷抢夺神器,自开一国,乃是乱臣贼子”
“呵呵”狄知远冷笑一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自三代以后,得国最正者,惟先汉与我大周。本朝太祖高皇帝本一介淮右布衣,自匹夫起事,无凭借威柄之嫌;为民除暴,无预窥神器之意,驱除鞑虏,恢复神州,立国之正更胜前汉”
“你那他为何杀小明王而自立”
“世言明太祖曾奉韩林儿龙凤年号,此不考史实而度以小人之心者也太祖起于微末,未掌小明王之权,未食小明王之碌,何来君臣之义”
王立被狄知远怼得哑口无言。
“你在江南为官多久了”
“自周太祖迁都于神都,我便在越州为官,已经二十七年了”
狄知远一愣,这为官时间都接近他的年纪了。
“那我大周太祖和今上两朝,文治武功如何”
“外定边河,驱除鞑虏,内修德政,百姓安康。”虽然王立是前秦遗民,公子羽的手下,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大周两任君王俱是人杰。
“那你为何要助公子羽起兵谋逆乱百姓江山你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狄知远查过王立的档桉,也从越州刺史府的属官处询问过王立的为人。
清廉、细致、正直,平日也不吃什么山珍海味,甚至连肉食都较少,最爱咸菜滚豆腐。
如此做派虽然有可能是装的,但能装二十多年,也足以说明王立的个人道德绝对是较高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