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此时的刘娥,只觉得如释重负。
大权在握的感觉是很好,但偌大的帝国压在她的身上,压力也是无穷大的。
尤其是前段时间,她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那种感觉,并不好。
而现在六哥和她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从前,即便六哥年纪尚小,可六哥仍然是她的依靠。
况且,六哥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少年天子。
与其强压,两人最后结仇,不如慢慢的交接朝政,待六哥大婚,她便彻底交还朝政,颐养天年。
算算日子,也不会太久,等六哥的服丧期结束,刘娥就准备筹办六哥结婚的事。
少顷。
李杰和刘娥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两人便先后回到内殿。
“参见陛下。”
“参加太后。”
殿中,丁谓携一众大臣依次向李杰和太后拜了拜。
天子在前,太后在后,不论什么时候,这都是规矩。
毕竟,天子为贵。
更别说丁谓现在掌握了标准答桉,他现在对官家的态度,远比之前要郑重的多。
“坐。”
“谢陛下”
言罢,诸位大臣按照各自的品级职务,纷纷落座。
似这种非正式场合,朝臣们都是坐着议事的。
“今日召集诸卿,为的便是治理太湖一事,范仲淹的札子,你们都看过了。”
眼看朝臣落座,刘娥正式开启了今日的议题。
“关于他上奏的浚河一事,诸卿以为如何”
其实,刘娥今日先声夺人并不是为了什么话语权,她只是单纯想给官家留下一部分回旋的余地。
骂名什么的,她来担。
而这,也是她之前不赞同范仲淹修河的原因之一。
她现在可是先帝临终前指定的监国人选。
因此,不论是在当代,亦或是后世的史书中,在她主政的这段时间,政策的好坏,美名与骂名,必然都是系于她身。
“臣以为不可”
谁也没有料到,第一位发声的官员竟然是参知政事王曾。
“浚河乃大役,而,苏湖地区刚刚受灾不久,根本无力承担如此之力”
“令,范仲淹不过地方监当官,无权置喙浚河等国朝要政,此乃越职言事”
“依祖宗故事,当惩之”
浚河,当然是好事,这一点,王曾也是认同的。
但何时修
如何修
这些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如此要政,岂能因为一介选人的上奏,朝廷便言而行之
荒谬
荒天下之大谬
在王曾看来,今日的承明殿议事本就不该召开。
此时浚河,需要讨论吗
完全不需要
这种札子,根本就无需理会。
先帝在位期间,修建了多少宫殿,发动了多少民役
重修皇宫,新建玉清昭应宫,各地更是修建了数不清的道观。
这些工程调用了多少民夫
只怕连丁谓这位负责人都不清楚。
前不久,修建皇陵,又征调了大量的民夫。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民力不知耗费了多少。
而今,新皇刚刚登基,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百姓经不起折腾
了。
起初,王曾以为天子年幼,又恰好女子主政,朝廷应该不会兴大役。
结果谁曾想,先帝还未入临,一个名为范仲淹的选人,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上言浚河
当真是巧言令色
“王参政,此言差矣”
这边,王曾话音刚落,那边,丁谓立马就出演反驳。
就在王曾发言之时,丁谓一直偷偷地观察官家和太后的神色,他发现,太后似乎比较亲善王曾的言论。
但官家却不一样。
官家脸上面目表情,既看不出喜,又看不出怒。
故此,丁谓认为既然看不出喜色,那么官家应当是不喜欢王曾的言论。
再结合今天的议政是由官家发起的。
官家的意思,还用继续猜吗
不用
如果官家觉得没必要浚河,那完全没有召集两府重臣廷议的必要
“丁相,有何高见”
另一边,王曾转过头来,目光幽幽的看向了丁谓。
又是他
先帝在位时,便是丁谓在一旁怂恿先帝大兴土建的
东封西祀,也少不了丁谓的撺掇
尽管王曾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但他心中的念头也不全然是假。
泰山封禅,向天地神汇报王朝的功绩和伟业,并昭告天下。
封禅不仅是最为重大的祭祀典礼,同时也是是历代帝王的最高追求。
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