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允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福宁殿。
官家愈发有圣君的气象了,举手投足间,满是天子威仪。
天威如狱
深不可测
虽然不知道官家为什么要他拿下造作所,但官家必定是有深意的。
随后,雷允恭又例常去了一趟宝慈殿,给太后请安,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他现在已经改换门庭。
官家一日没有亲政,太后那边就不能松懈。
甚至官家亲政了,该做的仍旧要做。
结果,雷允恭又一次扑了个空,他在去福宁殿之前就去了一趟宝慈殿。
那会儿,太后正在内东门小殿议事。
得知太后不在,雷允恭只得在原地等候。
内东门小殿。
钱惟演被刘娥单独留了下来。
对于钱惟演,刘娥还是很看重的,钱惟演到底是吴越王室的后人,家世显赫,又颇有文才,
此外,钱惟演丝毫不介意刘美家世微寒,主动将妹妹嫁给了刘美。
如此一来,双方便是实打实的姻亲。
“希圣,可是奇怪吾为何将寇相召回”
两府大臣们都走了,在场的只有内侍和宫人,刘娥的姿态也放松了许多,直接喊起了钱惟演的字。
“太后自有深意。”
钱惟演打定主意装个湖涂鬼,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发表任何言论。
太后,丁相,寇相,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神仙打架,他遭不住。
“唉。”
刘娥见状,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哀怨道。
“吾又何尝想召回寇相,还不是”
“罢了,不提也罢。”
刘娥的欲言又止,可谓是恰到好处,既提醒了钱惟演什么,又留下了令人遐想的空间。
她相信钱惟演能明白。
其实,对钱惟演刘娥还是防着一手的。
钱惟演不仅是刘美的姐夫,同时和丁谓也是儿女亲家,刘娥也无法确定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另一边,钱惟演闻言心中一动。
他心中早有猜测,如今太后的举动,无疑是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不过,他还是没有参与的心思。
紧接着,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大约一刻钟后,钱惟演也离开了内东门小殿。
崇德坊。
王相公府。
王曾又一次将吕夷简约到了家里,还是后院,还是熟悉的池边小亭。
只是今天的王曾,心情明显比上次好上许多。
寇相即将回来,即使不是重新入主中书,他仍然为寇相感到高兴。
“坦夫,来,我们手谈一局。”
下人摆上棋盘后便非常识趣的离开了亭子。
“好。”
吕夷简今天的心情也算不错,虽然他和丁谓之间没什么恩怨,但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丁谓和他不是一路人。
吕蒙正是他的亲伯父,王曾的伯乐王旦是他的座师,王曾的岳父李沆是他伯父的同僚。
同时,王旦也是吕蒙正推荐上去的人。
吕夷简的身上早已被贴满了标签,他必然是站在丁谓对立面的那一批人。
最后,还有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丁谓的南人
吕蒙正、王旦、李沆、寇准、李迪、王曾、吕夷简、鲁宗道都是北方人。
宋初,南北对立的情况十分明确,北方出身的士人大多看不起南方人。
南方乃是下国之人,备受北人歧视。
宋是承自后周,位于北方,而南方当时割据十分严重,属于被征服的一方,所以北人瞧不起南方人
而丁谓正是南方士人的首领,大批出自南方的官员牢牢的围绕在丁谓左右。
寇准和丁谓之间的争斗,内核便是南北之争。
如今,寇准被太后重新召回,这对北方士人而言,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棋局进行到半途,王曾忽然停下了落子的动作,刚刚吕夷简的落子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
因此,王曾很是诧异。
“坦夫,你的心不静,可是有心事”
吕夷简面露难色道“确实有一桩心事。”
他在担心他的姐夫鲁宗道。
旋即,吕夷简借着机会将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王曾。
听完他的讲述,王曾沉默半晌。
王曾深受李沆和王旦的影响,为政风格更加倾向于因循无为,秉承祖宗之法。
所以,他对鲁宗道的言论不是很喜欢。
就在这时,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赶到八角亭。
“相爷,宫里来人了。”
听到这话,王曾和丁谓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向着前院赶去。
约莫一刻钟后,王曾又重新回到后院。
“王相,可是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