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再次响起,郑基时没有发觉南珠那微不足道的挽留,他行色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好饿,好饿,连站起来都没有力气了。南珠还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留住他。
只留下了一声关门声,和满室的寂静。
南珠躺在地上,转头看着墙上的钟。
三点十五分,一个小时……
那么只要挨到四点十五分,他就会回来了吧?
她放空了思绪,思考也会消耗能量。
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并没有过多久,短短的时针就转到了四,分针也慢慢移动到了十五。
南珠一直盯着时钟的漂亮眼珠渐渐漫上迷茫。
“啊……一个小时了……”她轻轻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视线都快不能聚焦了。
太饿了太饿了。
她找出手机,解锁屏幕,找到郑基时的号码拨了出去。
滴……滴……滴。
没有人接。
骗子,你这个骗子。
不是说一个小时的吗。
她不认输地死命地打,还是没有人接。
南珠慢慢转动身子,蜷缩了起来。
她能看见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指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也好,只要能获得能量就可以吧?
所以南珠,起来,出去,无论谁都好。
但是她又茫然地低头嗅了嗅压在身下的外套。是他的味道。
他说了很快会回来,万一,万一她才一离开,他就回来了呢?
他对她很好的,她不想让他难过。
可是好饿,好饿,快支撑不住了。
出去吧……无论是谁……
但是没过片刻,“pantie、penny、屁股。”之前那些粗俗的字眼又浮现在她眼前。
还有那些人轻佻的、侵略一样的目光对着她上下扫射,好像嘲笑一样。
人类总说不要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要勇敢走自己的路,但是其实很少有人能够承受所有人厌恶的目光。
她出去了的话,连郑基时他也会开始讨厌她吧?
他也会用那样的目光看她吗?
南珠的手指动了动,食指轻轻在他的外套上摩挲。
还是不要了,她再等半个小时、不,或许一个小时,他就会回来了吧?
南珠拨通他的号码,耳朵靠在听筒上静静的听。
滴……滴……滴。
他没有接电话。
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事情就这么不顺呢?
“朴宰涣是个混蛋。”郑基时说的。
郑基时也是个混蛋。白南珠说的。
南珠拿起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面排在第一个的号码。
“奶奶……”
滴……滴……滴。电话仍然没有接通。
连奶奶也没有接她的电话。她手机里仅有的几个号码,没有一个人理她。
好像被所有人抛弃了一样,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南珠蜷缩在地上,脸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是阿尔,它像是好奇一样看着低头爪子上刚刚碰到的水。
然后在她的脸颊旁边,不停的刨着地上。
南珠看了过去,原来是小猫在埋她的眼泪。
“呜呜……阿尔……”南珠将脸埋在他毛绒绒的肚子里,“阿尔……”
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7月11日的凌晨,这个混乱的夜晚就快要过去了,上水洞的警署接到附近群众电话举报有人在酒吧寻衅滋事,赶到了imanclub。地下rapper们有不少是有厂牌的,不愿意被警.察发现,偷偷溜了,朴宰涣和几个人进了医院。
郑基时和loco以及club的老板焦头烂额,试图平息这场混乱,将消息瞒下来,不想闹的人尽皆知。
南珠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人入睡,而她也没有等到一个说要回家的人。
……
首尔的冬天非常的冷。
闻玧其两只手提着咖啡店的大垃圾桶,用肩膀顶着后门,一点点把自己挤了出来。
深绿色的垃圾桶在地上拖行,发出沉闷的声音,他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手指捏在塑料桶的边缘都觉得冻的难受。
闻玧其伸出手捧在一起呼了呼气,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提出来,扔到了巷子里的垃圾回收桶。
做完这一切他才搓了搓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品相还算完整的吐司面包,开始吃他的晚饭。
他靠坐在后门的台阶上,那里还有咖啡店里残留的暖气,咬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面包。
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胃里像火烧一样灼热。
“喵……”一只瘦巴巴的黑猫在不远处盯着他手上的面包弱弱的叫。
闻玧其笑了下,“这个?”他晃了晃手上的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