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哥刺杀那一次,他就再没听说过贺兰雪受伤的消息。
胡十七脑子乱得厉害,他是被大人从素焉手中救下的,救下他后大人就把他派去了哥哥身边,他从来没怀疑过大人的身份,也不敢怀疑大人的身份。
但是哥哥呢,哥哥知不知道大人的身份
哥哥跟青城山是血仇,若是让他知道,他的丈夫是青城山的人不不不,这只是猜想而已。
胡十七脸色发白,他回到住的地方,把青城山这几年的消息通通打听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安。
不行,他得去见哥哥一面。
夜色深沉,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青石地板上是灯笼橘红色的灯光。
胡十七飞身贴近客栈二楼窗口,正想以秘术把哥哥叫出来,抬起头,却愣在当场。
围屏前,哥哥坐在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腿上,他一头乌黑长发披散,露出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长袖外衣层层叠叠垂落,围拥在一起。
他纤细雪白的两只手臂环着男人的脖颈,而男人正肆意亲吻他。
那张脸,俊美、薄情、迷人,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邪气。
是他
居然是他
胡十七目眦欲裂,这一刻,他忘记了对大人的恐惧,只想把哥哥救出来。
然而他刚要动作,那张俊美迷人的脸看过来,狭长的眼眸里满是警告。
冰冷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胡十七瞬间恢复冷静,他离开客栈,刚回到住处,眼前雪光一闪,他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脖颈处的湿热。
湿热
胡十七低下头,鲜血从脖颈处泊泊流出,他惊愣地想伸出手摸一摸,刚一动作,就倒在地上。
明莱今天没有温茶,而是站在窗前,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
今天胡十七没有来找他。
他少见的有一些担心,却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胡十七在这里住了多年,一定交了很多朋友,这些朋友,一定和他很合得来,所以,胡十七今天没有来找他,是正常的。
一双小手从身后伸过来,抱住明莱的长袖,折玉奶声奶气地道“父亲,你在看什么”
明莱道“我在等人。”
“等人是爹吗”
明莱摇摇头,他低下头“折玉饿了”
折玉晃了晃明莱的长袖“父亲,我们来捉迷藏好不好”
明莱“那折玉可要藏好了。”
折玉连忙放开明莱的袖子,迈着小短腿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父亲,你闭眼没有”
明莱闭上眼睛“好了吗折玉。”
房间里窸窸窣窣好一阵,折玉闷闷的声音传来“父亲,我好了”
明莱睁开眼,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桌子底下,向衣柜走去。
“抓到你了。”
明莱打开衣柜,没看到折玉,他佯装失望“原来折玉不在这里啊。”
明莱把衣柜合上,转向拔步床走去“是不是在床上呢”
拔步床上当然没有折玉,明莱把房间找了一圈,喃喃自语“也不在屏风后面,难道是在桌子底下”
桌子底下的折玉连忙转换地方,然而刚要把衣柜关上,明莱就把他抱了出来。
“抓到了”
折玉被父亲抱进怀里,也咯咯笑起来。
“在玩什么游戏”
听到千重的声音,明莱把折玉放下来,牵起孩子的手向千重走去。
千重唇边带笑,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好像刚从哪里回来一样。
“事情办完了”
明莱问,他很少过问千重的事,反正不管什么事都跟青城山有关。
明莱没有感到不舒服或者其他,跟贺兰雪有仇的是他,总不能让千重也跟青城山反目成仇。
“办完了。”
千重微微低头,吻了明莱一下,然后把折玉抱起来。
“折玉刚刚跟父亲在玩什么游戏”
折玉道“在玩捉迷藏。”
“是折玉赢了,还是父亲赢了”
“是父亲赢了。”
一家三口下楼用完午饭,明莱跟千重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回竹山。
马车就停在客栈门前,明莱看了眼不远处热闹的街道,抬脚走上马车。
千重带着孩子在他后面上车,一家三口坐下,外面的车夫扬起鞭子,车轮滚滚前进。
“怎么了”
千重看出明莱有心事,问道。
明莱摇头,他轻轻靠在千重的肩上,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对千重的依赖。
千重把他抱进怀里,低声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竹山接连下了许多天的雨,连绵的细雨让远处山峰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置身于水墨画中世界一般。
明莱咳嗽了许久都不见好,他把这归咎于自己时间快到的原因,与近日连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