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是家主的弟弟,二人原本就和身为续弦之女的燕璃母亲不亲,祖父走后,无人再关注母女俩。
而原本在燕璃母亲私奔前,就不喜欢燕璃母亲的嫂嫂,在祖父死后,将母女俩赶进小院里。
母女俩就此相依为命到燕璃十五岁。
那一年,是入听剑阁的日子。
所有薛家子弟,除了天生没有灵力的薛行吟,都去尝试拔薛家的家传宝剑。
没有人撼动它。
可是,宝剑却突然对他们做出了奇异的反应。
一时间天际祥云堆聚成塔,自成一脉,流向薛家。
听剑阁的人很快来了,但大家并不知道宝剑究竟是因为哪个小辈而被撼动,于是听剑阁带走了在场的薛蕴珠和燕璃,还有剩下几个薛家子弟。
“那宝剑,是因为谁而被撼动”梵婴百无聊赖地晃动双腿,笑盈盈看着燕璃。
燕璃唇动了动,到底告诉她了“因为我。”
“你为什么不说”梵婴又问道,“你若是说了,薛蕴珠可进不了这听剑阁。”
“不。”燕璃神情恓惶,“她肯定能进得来。薛家怎样都会把她塞进来的。”
“所以,你撒了谎。”梵婴眼珠漆黑,紧盯着燕璃,盯得燕璃一身冷汗,但很快,梵婴眼眸弯了弯,“很好,我还担心你不会撒谎,原来你有经验啊。”
燕璃紧闭双唇。
倘若没有经验,那天之后,就是她和母亲无尽的地狱。
薛家两脉,薛行吟没有灵力,且生来有腿疾,生母又不讨喜;薛蕴珠没什么毛病,可不算是天才,不过普普通通。
薛家因为这两桩事情,一直笼罩在低迷的阴影中,薛行吟和薛蕴珠从小被天材地宝堆着长大,薛行吟也不过是堪堪活下去了,薛蕴珠也不过是成了个天赋还过得去的世家弟子。
自己倘若鹤立鸡群,那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尤其是,自己没有父亲,母亲又受困于薛家。
这些年,她为了自保,甚至不敢白日里恳切地跟随前辈们练功,可就算是这样,薛蕴珠也一有不如意,就来欺侮她出气。
这一任周眠剑君还未出关,上一任剑君代理听剑阁事务,整个听剑阁等级分明。
她虽然也出自薛家,可母亲早已经被薛家族谱除名。
薛蕴珠不肯承认燕璃与薛家的关系,于是燕璃,也顺了父亲身世,就是听剑阁里的寒门子弟。
她度过了极其黑暗的一年。
“我时常想,倘若薛家,有个能一手遮天的人物,像是我祖父那样护着我就好了。”燕璃梦呓一般说道,神情十分悲伤,“可没有,我只能低头,任由她打骂侮辱。”
梵婴了然于为何她会为梵识意心动。
梵识意是诸青山小师兄,高过听剑阁不说,还是认祖归宗回了薛家的,虽然梵识意不从薛姓,且流落在外多年,可设定里,他天赋超群。
从这一点,他就已经是薛家唯一的希望了。
世家践踏着寒门,可世家也恐惧着自己门户的倾颓。
不为薛家任何人动摇的梵识意,保护了弱小得和兔子一样的少女
这是一个完美符合燕璃想象的保护者的形象。
“不,”梵婴十分温柔地告诉燕璃,“你要保护你母亲,你自己就不能等待别人的保护。”
“你天赋超群,为薛家传世宝剑选择,怎会平凡一生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薛蕴珠被遣送回家,被我一个寒门搞得颜面扫地,你不倒油加火,我都会看不起你。”梵婴一双墨玉棋子般的眼眸幽幽望着燕璃,“你的本命剑,现在已经为薛蕴珠所知晓,你猜,是你更怕,还是她更怕”
燕璃愣了愣,随后迟疑道“她,会怕我”
“当然,”梵婴的声音温柔如同蛊惑人心的女妖,“你被传世宝剑所选择,那你就是薛家唯一的希望了不论薛家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有资格和薛家谈判了。”
“告诉我,燕璃,你今夜使出的剑招,”梵婴顿了顿,含笑道,“是你无意中用出来的,还是借了别人的灵力”
燕璃下意识想要回答“借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明了了梵婴所有的意思。
呼吸之中,二人离得很近,思绪也交缠在一起。
燕璃恍若梦中“不是。”
她神色一点点变得玄妙而难以琢磨“是我无意中使出来的。”
梵婴满意地笑了“很好。燕璃,你天赋这样高,又被传世宝剑所选择了。”
“薛家现在家中只有薛行吟一个不能修行的,和薛蕴珠一个普普通通的你挨打挨骂,是不是不太合理”梵婴手指拂过燕璃的发心,温声道,“他们竟敢欺负你,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燕璃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不知天高地厚”
这句话,以往都是薛蕴珠用来责骂她的。
这多年来的屈辱,忍耐,都化作了燕璃长长吁一口气。
“是,”燕璃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