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起睡嘛。”
“反正我们在交往啊。”
祝萝努力装出经历很多的成熟模样, 语气却有些飘,眼睛不敢看鹤令璟。
鹤令璟看向祝萝,一眼看出她在硬撑。
这只小兔脸皮薄, 稍微亲近一点,就会像含羞草似的羞答答缩起来。
两个人刚刚确定关系没几天,就跳到一起睡这个步骤,祝小兔怎么可能接受啊。
鹤令璟懒得拆穿她的伪装, 默默转过身, 打算摸黑下楼。
他刚有行动, 就被祝萝抱紧手臂。
祝萝用双手抱住他,整个人都压过来,不许鹤令璟离开。
其实小姑娘没什么力气。
跟瓷儿用粉嫩嫩肉垫挠人似的。
但是气势惊人,鹤令璟还是配合停下脚步。
“我说,”祝萝深吸一口气,望着他的眼睛,“一起睡。”
鹤令璟探究地问,“我们一起, 你能睡着”
“不要管我”祝萝低头。
即使鹤令璟视线模糊,也能看到她两个耳朵尖通红,整个人快要烫的冒烟的。
明明害羞得要命。
非要硬撑。
祝萝一直抱着鹤令璟的手臂, 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院长奶奶家没有长沙发, 只有几张椅子。地上摆满东西,也没有打地铺的可能性。
况且, 祝萝原本就没打算让鹤令璟打地铺。
老小区虽然有暖气, 但是因为锅炉老化,再加上屋子常年没有人气,温度只比雨雪交加的外面暖和一点点。
祝萝畏寒, 每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只想快些让自己暖和起来。
她来到床边,拉开被子,铺到不算太宽的双人床上。
院长奶奶隔几天才回家一次,被子确实刚晒过的,松松软软,有阳光的味道。
祝萝只想快点躺进去,看到鹤令璟还站在距离床有段位置的距离,便小小声催促他。
“祝萝。”鹤令璟语气难得有些无奈,“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太放心了”
几个小时前,他坐在市大剧院观赏祝萝跳舞,脑子里冒出把小神女拉下来,狠狠亵渎的想法。
几个小时后,脑子里玷污的人,主动铺好床褥,邀请他一起度过漫漫冬夜。
鹤令璟仅存无几的理智,提醒他现在应该做个人,不要把污秽的想法付诸现实。
但凡祝萝多引诱一点,鹤令璟的理智肯定会倒戈,做出一些虽然不应该但是很快乐的事。
“嗯”
祝萝毫不设防的看向鹤令璟。
“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等到过完年,祝萝就年满二十岁了,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更何况,她原本应该不谙世事的年纪,早就在董秀的熏陶下,比同龄女孩更早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
祝萝坦然地说,“我们,在谈恋爱啊。”
鹤令璟总算明白了。
她并非一无所知。
而是在明知道有多么危险的情况下,还邀请自己同床共枕。
鹤令璟莫名有些来气,“祝萝,你对男朋友这么大方”
祝萝听出他的恼怒,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生什么气啊。我以前没有交过男朋友,哪知道自己大不大方”祝萝回想以前的自己,小小声嘀咕,“也不可能交吧。”
从很久很久以前,祝萝就变得非常害怕男性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害怕他们接近。
现在也是。
每次和周青故单独相处,祝萝都迫切的想要逃离。
唯独鹤令璟是例外。
她基于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想要跟鹤令璟多亲近一些,结果被他评价为对男朋友这么大方。
饶是祝萝好脾气,平白无故收到这样的猜疑,也不禁被激起脾气。
“随便你好了”祝萝转过去,背对鹤令璟,想说让他爱走就走好了
路上如果出什么事
祝萝说不出这么恶毒的话。
她不希望鹤令璟遭遇任何意外,哪怕假设也不行。
鹤令璟看到祝萝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一向忌惮永恒的爱情,认为相爱相殉过于惨烈。
了解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以后,鹤令璟无数次设想,假如他是父亲,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和母亲在一起。
倘若他们把爱情放下一些,就不会走到最后的结局。
鹤令璟喜欢祝萝。
但是一切未注定的情况下,他没有设想过两个人会有结局。
或许他只能拥有祝萝短暂的时光,过去、未来,她也许会有新的际遇。
一想到,她会用对待自己的态度,迎接另一个人,鹤令璟本能感觉到抗拒。
“对不起。”鹤令璟朝她走过去,绕到祝萝身后,“我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