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也没用。
他笑了下“他早晚会发现,他需要我。”
虞嫚贞快步冲下来,她盯一眼顾莞远去的背影,李弈看过来,她顷刻回视收敛目光。
“上马。”
风吹掠面,李弈理了理束袖,一翻身跃上马,他也不失望,这个颀长幽深的青年目视前方。
接下来,他还是先专注他先手头上事。
顾莞回首,马蹄卷起泥尘,那四骑望西而去。
谢辞这才缓缓勒住缰绳。
“我们走那边。”
虽对方看起来没有告密的意思,且自己秘密出京去劫囚明显也一头小辫子,这李弈大概是猜到谢辞的不忿,待那两个孩子伤愈后必定很快就往西北去,所以在必经的中转之道等人。
但他的出现,依然让谢辞警惕心大盛,他冷道“这些人凭空出现意指谢家,居心叵测。”
顾莞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绕了一大圈,先去了明州。停留了几天,这才再度前往肃州。
反复确定没人随尾,谢辞一直冷皱的眉头这才稍松开些。
待到两人抵达肃州,已至深秋。
正是中午,秋阳正炽,不过风已经染上寒意,茫茫黄草和无边旷野连接在一起,一路延伸到天际尽头。
西北风物粗犷,驿道仿佛都粗野几分,两人跟着镖队的最后方,终于遥遥望见了肃州城。
褐黄的城墙傍地,箭楼耸立气势巍峨,边境重镇驻防严密,离得远远,便开始了第一个拒马设卡查验,镖局的镖头熟门熟路把队伍拉过去,排在队伍最末尾。
谢辞骑在马上,顾莞则坐在板车的车尾,谢辞慢慢说“那天拿白绫的人,我认得他,他是我二表兄荀逊的近卫之一。”
说的正是一开始铁槛寺病囚那场谋杀。
很不起眼的一个人,将军近卫人数少则数十,谢辞和荀逊其实不熟,亲卫更尤甚,不过有一年过年对方随兄长一并代父回京述职,来忠勇公府拜见过,他见过这个人。
就这么惊鸿一面的站桩配角,可能说出来都不信,可偏偏谢辞就是记得他。
时值正午,秋阳正炽,谢辞带着一顶竹笠,他的面庞笼罩在竹笠的阴影里,从顾莞这个角度,隐隐可以看见谢辞的眼睛,墨色的瞳仁周围隐隐还有一圈花纹,隐约有一点重瞳的影子。
非常漂亮,有一种夜放蔷薇花一样的幽瑰感。
顾莞知道,这是真的,谢辞天赋过人,其中就有嗅觉,书中他就超厉害,眼睛受伤了,但仅凭嗅觉,将伏背者的味道记住,之后凭借这一线索,最终得以在多年后还原真相。
这个荀逊,是大反派之一,官混得挺大的,后来被谢辞一剑杀了。
谢辞护朝救民,却绝不是善男信女。
刻骨铭心的恨仇,国朝垮了,当是复仇伊始。
顾莞小声“咱们要小心一点儿,这肃州是他们荀家的地盘。”
谢辞墨色琉璃的眼珠倒映着怀里长刀刀柄的红缨,瞳仁边缘一点暗红,他声音有几分暗哑“我知道。”
前方镖头招手,谢辞和身畔几个镖师驱马往前头帮忙去了。
干燥的冷风徐徐,吹起鬓边的散发,顾莞靠着板车的围栏,把长剑竖在车尾,轻轻转动它的剑柄。
这是谢二嫂赠她的那把。
她喜欢这柄剑,擦得一层不染,剑柄剑鞘打磨锃亮,倒映着蔚蓝如海的长空,金阳粼粼,她抬头望去,大太阳有些刺眼,但没有污染的天空显得格外地广阔无垠,可以清晰地眺望到天与地的连接线。
这次出来,虽然有危险,但她并没有很害怕,反而很有几分跃跃欲试,觉得很有意义。哪怕没有虞嫚贞。
这算不算匡扶忠良
真是这该死的正义感啊
她被自己逗笑了一下,忽又想起有个人曾经说她“你啊你,人是出来了,但心还在。”
想起那个微微带笑的人,顾莞笑容一敛。
怅然半晌,她呼了口气,抄起把长剑扣回腰侧,也跳下车快步跟着谢辞往前头去了。
合力把镖车的麻绳一圈圈解下,打开箱子,由拒马后的兵士一一检验过,之后放行,前进。
谢辞顾莞现在的身份是临时镖师,两人现在倒不缺盘缠,不过为了遮掩。
一连停了三次,过去三卡,两人最后终于踏入了这肃州城内。
顾莞先前还叮嘱过谢辞要小心由荀逊可推,这荀氏父子仨不是个简单角色。
尤其是谢辞这舅舅荀荣弼,多厉害还未知,但由他指使儿子给谢辞下毒手可见,绝对是个心狠手毒的。
如今敌强我弱,正要小心。
只是谁知两人刚进入肃州城,却很快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谢辞一怔“你说,荀荣弼荀总督从去年六月重病到如今荀大公子竟死了”
小二一边摞起碗筷,一边说“是啊,咱肃州就一个荀总督。自去年六月荀大公子病逝,荀总督乍闻噩耗不慎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