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祝平娘咬牙:“教我文统的先生都埋地下多少年了,长什么样子我都忘了你和我说这些”
“我倒是忘了,姐姐您的年岁也不小了。”陆姑娘一愣,随后叹息。
都多大岁数了,还一点也不稳重。
“喂,臭丫头你的眼神很失礼。”
“对不起,姐姐。”
陆姑娘歉意的微笑。
和一个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与小姑娘一样任性的姐姐置气,自己也很不成熟啊。
祝平娘:“”
嘴角抽搐。
不得不说,祝平娘还是觉得温柔起来的陆丫头有些恶心人。
“忘记了”云浅听着祝平娘的话,忽然开口:“活的越久,忘记的事情就会越多吗”
“当然。”祝平娘语气一顿后,一如既往随意地看向窗外那漆黑的天空,无声的笑着:“活的久了,忘记的事情就会越多,你想找那个欠你一杯酒的人,她却以为她早就还了这就是时间啊,云妹妹,这就是时间。”
这就是时间。
“嗯。”云浅点头。
果然啊,忘却是必然的趋势。
“祝姐姐。”此时,陆姑娘眨了眨大眼睛,忍不住问道:“李仙子曾经欠您一杯酒吗”
“喂,我的故人就只有阿白是吧。”祝平娘不满的甩开陆姑娘的手。
她虽然除了阿白就没有朋友但是少时的姐妹还是有的。
“是故人啊,故人说起来,我把她埋哪里了糟了我忘记了。”祝平娘说着,眼角微微抽搐着:“连这种事情都忘了,她大半夜的不会托梦来骂我吧不过也没关系,我马上就登临乾坤,早就不会做梦啦。”
说完后,祝平娘的表情就从后怕变成了如释重负。
陆姑娘:“”
一脸的无语,随后捂着脸。
自家这个姐姐啊,总是没个正行。
她没有将祝平娘玩笑般的话语放在心里,但是温梨和云浅却听进去了。
云浅不认为祝平娘需要担心有人托梦,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阴曹地府,所以不存在托梦,只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然她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从来不会梦见夫君呢
只有他活着,才会切实出现在云浅的梦里。
至于说日有所思那东西对云浅没用,只有真实的他出现在梦里才是她的夫君,其他的哪怕是她想象出来的,也是假象,云浅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时间吗”温梨若有所思。
时间,的确是很神秘的东西,她还从未有深切的了解过。
“你就别去想什么时间了,还太早。”祝平娘看到温梨沉思,提醒她:“那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是什么好”温梨一怔。
却听祝平娘指着自己的脸。
“看姐姐我,还看不出来吗”
祝平娘摇晃着青葱般的手指:“曾经的我什么样子,你大抵是知道的吧,再看看现在,妥妥一个出卖色相的坏女人,站街角的那种”
祝平娘目光灼灼,笑意盈盈。
“这样的我,还不能证明时间可怕吗”
温梨:“”
“祝姐姐,您这是自己不检点,赖给时间做什么。”陆姑娘叹气。
“你管我呢。”
听着祝平娘的俏皮话,一旁的温梨有些沉默。
尽管她已经知道祝桐君祝前辈已经不再是山巅上的一抹雪梅了,但是看到她堕落至此,温梨也隐约察觉到了时间的残酷和残忍。
听师父说,曾经的祝桐君是比她还要少言冷语的,是高傲优雅的九霄上仙,是让任何人看一眼就会自惭形秽的,更是不知道多少人心中一抹放不下的晶莹。
反正,师父提起当今修仙界有不少人都喜欢祝平娘的时候,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那笑容,让温梨大概能够猜到师父肯定知道谁还在恋慕着祝平娘。
温梨当时有猜测过会是谁,应当是玄剑司的那位宗主。
司空列宿。
是祝前辈刚刚提起的那个司空镜的父亲吧。
温梨本不会记得这种事情,但是正巧刚刚祝平娘提醒了她有这么一号人,才让她回忆起来了。
至于说她为什么知道师父提起的一定是玄剑司的宗主,原因只是因为她师父遭遇过情商,对于全天下的男人都十分厌恶,有且只有玄剑司的宗主因为往昔同队的情分,还能说上几句话
所以,能够让师父用调笑的语气提起一个男人,就只有这个可能。
温梨盯着祝平娘看了一会儿,在想一件事。
祝前辈知道玄剑司的宗主喜欢她吗
罢了。
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是记起了徐长安早晚会和玄剑司打交道,所以温梨才会思考玄剑司的同时发散思维,至于说祝平娘的情感经历,她其实没什么兴趣。
奇怪。
天底下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司空列宿最倾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