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嚣并不认为樊拓是在危言耸听,因为他所说的每一条理由,都真实存在。
假想自己是某个星球的权位阶层,会希望种族内出现大量蜕变者吗?绝对不可能,因为漫长的生命意味着力量的沉淀,也意味着各种不可控因素的出现。
那么,底层族人呢?要是自己,能接受周围出现蜕变者而自己不是吗?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心态?
再换个角度,蜕变者并不意味着永生,还需要充足的能晶持续补充,废土的能晶是有限的,那么能晶从哪来?消耗完之后呢?
只能想方设法地获取,无限制地掠夺。
甚至,蜕变者对于能晶的渴望,很可能成为一切纷争的源头。
想到这,刘嚣都有些背脊发凉。
因为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更没有将这个问题延伸到整个废土的范围。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自己也很危险。”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刘嚣心中的那个苟字,正在无限放大。
但他并不后悔当初对那个羊角人努恩拉马表露封印师的身份,一是后悔也没用,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二是地球这十年的安稳发展,应该与这个身份的作用有关,三是自己并不属于樊拓所说的范畴,谁会去找一个来废土独家的封印师麻烦,四是自己本身就是地球的最高权位拥有者,太阳系内也没有牛鬼蛇神,荒合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对其他势力或种族构成威胁。
综上所想,危险不大。
不过,那个苟字,可一点没有缩小的趋势。
“裁断长不用过分担心,您的身份特殊,除了一些极度疯狂的异端,银河内的势力是没有胆量得罪灵源塔的。”
“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牵涉到灵源塔了,这里可是废土啊,“灵源塔和这里有什么联系?’
“每隔一段时间,灵源塔就会派一些封印师来废土释灵,圣殿真正侍奉的其实是灵源塔的封印师。”
樊拓毫不隐瞒的回答。
原来如此,刘嚣微微点头。
对于废土和史隆之间存在一些的联系,并不难接受,只是自己的权位不够不知道而已。
“为什么不找这些封印师传授释灵图阵?”
刘嚣将话题带了回来。
樊拓摇了摇头,没有给出原因。
其实即便他不说,刘嚣也大致能猜的出来,其一,灵源塔的封印师很难接受樊拓提出的这种手段,其二,即便接受,他们能停留的时间太短,而下一次很可能还了一批封印师,其三,灵源塔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刘嚣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长老曾告诉我,你与那些封印师不同。”
樊拓的回答,让刘嚣的眼神瞬间阴沉,空气也随之凝固。
但片刻后,压抑的气氛倏然缓解。
干笑两声,刘嚣终于想通了前因后果,为什么,樊拓会这么执着的在地球等着自己这个十年才回来一次的人。
原因,自然就是那位侍灵圣殿的长老,哈法斯达。
结合樊拓刚才所说,侍灵圣殿的服务对象是灵源塔的封印师,而一个试炼者被灵源塔开除的消息,很可能由此传到哈法斯达的耳朵里,之后,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自己。
如此看来,自己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归灵源塔管束的封印师,又有机会自由往来废土。
刘嚣不开口,在场便没有人敢说话。
他仍旧处于沉思之中,不过,在脑海里翻涌的不是什么传授人族释灵图阵,而是,一个猜想,一种可能。
“说说吧。”
几分钟后,刘嚣终于回过神来,“传授你释灵图阵,对我,对荒合有什么好处?”
“我给不了您什么,但可以为荒合竭尽全力。”
樊拓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说道,“荒合作为单一种族文明,各方面都处于初级阶段,而且刚进入核心悬臂不久,必然会受到其他种族文明的渗透和威胁,我和我背后的势力有能力将他们拒之门外,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调集军团为荒合而战。”
“身为荒合的星使,不但掌管着星际基舰,还肩负着监视整个星球文明的职责,我会逐步将另外几位星使换成可以信赖的人,不让任何对荒合不利的消息传出去,同时根据经验和星团的情况,引导那些友善纯粹的文明来到这里,避免荒合卷入不必要的战争中,请相信,我会为代理裁断长提供一切可能的协助。”
“星际基舰的实质是引力隧道的道标,隧道通往何处,几乎决定了一个文明一个星球甚至整个行星系的命运,这是秩序和星使用来制衡星球裁断最重要的手段之一,我会利用引力隧道,为荒合找到最合适盟友,不会让它成为威胁荒合文明的工具。”
“这些,是我能为荒合做的。”
说完,樊拓静静看着刘嚣,期待着他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