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兮玥香肩上的悟彤，看着这位掌控着庞大情报组织的美丽御姐不断发号施令。

每一条指令，都围绕着一个核心，就是验证刘嚣所说的真实性。

兮玥要的结果很简单，各个种族绝对权位和他们背后家族势力最近的一系列动向，找到并接触游荡者，从最有资历的星纹师那获取有关中千世界起源和没落的文献知识，寻找一切关于灭世的消息，密切注意各个扇环内最有实力的命运炼灵者......

手下离开，帐篷内再次安静下来。

兮玥微微低下头，长睫如轻扫的羽毛般轻轻颤动，掩映着她沉思的眼眸。

手指轻轻搭在下巴上，指尖轻抚着柔滑的下颌线条，不时地轻轻敲打，似乎在跟随着内心的节奏。另一只手搁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抚摸着桌面的纹理，仿佛通过触感与思维相连。

冷不丁的，兮玥冷笑一声。

“咋啦？”

刘嚣不明白这位小姐姐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希望某个家伙不要那么轻易死在神弃之地。”

说话时的兮玥神色冷漠。

“你的那个圣座仇人？”

刘嚣倒是还记得这茬，“我可以教你一种诅咒他的方法，这样他在神弃之地，应该会死的很惨。”

说完，悟彤跳上桌台，用一根小爪子在桌面上画了个小圈圈。

可惜，兮玥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各个种族内部虽然冲突不断，但还保持着一定的克制，如果你的那些游荡者朋友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种不稳定的平衡就会被彻底破坏，无论距离史隆毁灭还需要多久，新的秩序都会在混乱中形成。”

“为什么？”刘嚣不是很理解，“既然注定灭亡，争斗的意义何在？”

“你可能不了解原点法则对史隆意味着什么，也无法体会智慧生灵在危难的压迫下会做什么。”

“失去本性？还是爆发出最深的恶？”刘嚣自认为已经成为原点生灵的一员，但兮玥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其道理，“要么你给我说说。”

“法则相当于中千世界存在的纲领，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感受不到，但它无处不在，就好比你需要呼吸，需要进食，会受伤会死亡，看似合理的规律，都源自于这些法则，无论是生灵、元素还是信仰，都遵循着法则运转，就以空间法则为例，一旦中千世界失去了空间法则的约束，所有小千世界都会脱离原点，原有的游离门都会消失，空间容器也将无法使用。”

“......那其他法则？”

“元素和信仰法则一旦失效，筑世元素会开始互相吞噬，神祇代行者们将无法使用信仰的力量，至于你说的存在、轮回和生灵法则，涉及过深，我也不了解。”

“听起来，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整个史隆也被霍霍的差不多了，我们这些生灵还有什么可折腾的？”刘嚣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疑问。

“就如你说的，有不少强者在很早之前就预测到了史隆的未来，也为此提前做了布局和准备，这恰恰说明，中千世界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也存在数不尽的认知盲区，或许可以扭转局面，或许可以让自身存续下去，但不管哪一种，都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漫长的生命，足够让生灵慢慢成长，但现在不同了，这个过程会被无限压缩，对于资源和力量追逐，会变得无比现实，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至于那些我们无法想象的关系结构、价值观和心态，也会在这种扭曲的观念中出现，会演变出什么，不好说。”

“似乎很有道理，但这是在确实存在可能性的前提下，如果根本没有后路或者转机呢？”

一想起玄冥二老的预言，刘嚣就感觉晕乎乎的。

“那只会更糟，生灵的恶，会完全释放出来。”

“好吧......”

.......

叶络深谷

刘嚣在洛克的带领下，从葬天道一跃而下，落入深谷之中。

越过蔓延在谷内的螺旋状浓雾，光线陡然暗淡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

俯首望去，层层叠叠的尸体铺满地面，还不断有凶兽从天而降。

刘嚣注意到，在靠近西侧的岩壁底部，有一扇敞开的大门，正有不少人骑着驮兽出出进进，将谷内的尸体运入门内。

两人下落速度极快，刘嚣骑着刚子，而洛克全程只是踩了几脚崖壁作为缓冲。

稳稳落地。

“这里就是地暗堡。”

洛克指着岩壁内空间，抛给刘嚣一只差不多半个手掌大小的木牌，“戴着这个才能进去。”

接过木牌，刘嚣左右张望。

空中俯视和身处其中的感官差异太大了。

堆积成山的凶兽尸体给人的感觉极其震撼，脚下的血水已经没过脚踝，大量内脏、碎肉和零部件漂浮在水面。

数以千计的驮兽在血水中狂奔着，但谷底的尸体数量还在不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