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落地,刘嚣张开双臂,狠狠地,和冲上前的包华拥在一起。
包华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笑着笑着,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这么长时间,包华没有为一个朋友、战友的去世流过一滴眼泪,人前,他永远是那个年纪不大却坚强可靠的猩红战神,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切的委屈,痛苦,悲伤,压抑,一股脑涌了上来。
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段时间是如何硬撑着忍到现在的。
周围,一个个华夏军人走出掩体,莫名的望向这边。
望向那个犹如猩红战神一般的青年,不知为何,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而且这个陌生人,刚刚才堂而皇之从对岸的敌阵中飞过来。
血染兰溪江,这样的手笔,着实太吓人了。
“他们杀了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妹妹,她还那么小,就因为我是包华,因为我是猩红的包华。”
包华全身颤抖,哭着腔低声说道。
“对不起,”刘嚣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
包华退开一步,狠狠抹去眼泪,“说什么呢如果没有猩红,就全都完了,道什么歉”
“对面的,死绝了”稍稍缓和了心境,包华释然了很多,转移话题问道。
“可能还有遗漏,但不会多。”
包华点点头,沉声道,“大和和澳洲的军队正从几个方向同时对我们发起进攻,这里只是战场之一,其他地方情况也很糟,你还能再战吗”
“可以。”一些东西压在心头,刘嚣只感觉心情沉重,好友重逢,本该多说点什么,可他却说不出口。
包华扭头,看向身后的魏仇,“老魏,地图”
魏仇立刻带着青年军士走了上来。
向刘嚣敬了个军礼,热切的伸出手,“我是华夏浙省503团团长,魏仇,对岸目前的情况如何”
看着这位给自己寄了两箱军用华子的老熟人,唏嘘不已,对比当初,这位魏营苍老了太多,但那股锐气还在,当然,军职也升了。
见对方一直没有伸手与自己相握,魏仇有些尴尬,更别说对方还一直打量着自己。
刘嚣上前一步,与魏仇紧紧握手。
“姜涛和方晓呢”
刘嚣还记得那个一直带笑的姜涛,和女中豪杰方晓,当初,正是这三人在钱塘疗养院迎接的自己。
魏仇没想到对方没有自报家门,反而问起两个之前下属的情况,心中也是纳闷。
脸色一沉,低声道,“姜涛受了重伤,现在在柯城养伤,方晓牺牲了。”
没有惊讶,只有惋惜,刘嚣双手
握住魏仇满是老茧的手,“辛苦你们了,魏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叫自己魏营,但魏仇还是受了这一句关心。
魏仇身后的青年军士展开地图,开始详细介绍几条战线的位置和情况。
“目前的战线主要集中在婺城西北线,也就是我们这里,婺城北线,浦江县一带,婺城东线,也就是东阳义乌一线,另外,在括州东线的仙居,东南的云和龙泉,也有两处战场,剩下的,就是柯城北线,”青年军士用手指在地图上精准点出战线位置,“我们503团的三个营负责兰溪的守备,蒲江一线是505团,东阳义乌一线是501和502团,仙居一线是507团的两个营,云和龙泉一线还有一个营,柯城北线山区是506团最后的两个连,婺城三条战线的敌人都是大和军队,括州则是澳洲的军队。”
“另外,猩红战团主要活动在婺城的三个战线,还有防止代行者的渗透,镇海战团在括州,赤佬战团分布在婺城和柯城。”
“对岸的敌人,是大和第二十七师团的两个联队,在浦江北线战场”
在青年军士为刘嚣详细介绍目前战况的同时,两只小艇载着20多个军士已经跨过兰溪江,到达了北岸。
全副武装,小心翼翼,军士们走上江岸,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被风刃蹂躏的城市废墟,街道两侧到处是有着整齐切面的半截楼宇,这种感觉很奇妙,彷佛自己变小了,进入了一个孩童的玩具世界,而这个玩具城市,刚刚被自己的主人用小刀乱砍了一通。
和溪流般的血水,沿着街道向兰溪江流去。
两个班的华夏军士,以战斗队形在街道两侧缓缓向前推进。
死寂的废墟中,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筆趣庫
所有人举起枪,瞄准了那个声音的源头,一个跪在地上的大和军人,他全身一丝不挂,仰面躺在血泊中,一会哭泣一会傻笑。
呯
随着一声枪响,这个早已疯癫的大和士兵,含着笑流着泪归了西。
视线的焦距从这具尸体散开,抬着的步枪缓缓放下,华夏的军士们,望见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场景,地面上,一团团血肉,搅合着军服,碎骨,人肉和碎裂的武器。
即便是见惯了尸体残骸的他们,此时此刻,也感觉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