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当周云仙从竹林深海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跟被谁甩了一样,那叫一个颓然。
就连路过的同门与其打招呼,这个胖子也是眼神发呆的视若不见。
弄的旁人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想不明白,向来和同为一门的师兄弟们,关系相处极好的周云仙,怎么就成了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却是不知,眼下周胖子的心里,亦如核爆了一样,仅有一片的荒芜。
因为突然发现,他真就像个傻子一样,在不知不觉里,早就是一件试验品而不自知。
慕容白所谓的那一套“情感”的理论,他几乎是全中,并且假如岳琳琅还活着的话,她要是想要施展驭灵合体的异术神通,这个世间恐怕没有能比他们还要契合的存在了。
换言之,他和岳琳琅怕是这一秘法禁术的最佳使用者。
反观那些实验体,无不跟岳中麟一样,都是在不得已并且没有任何多余的选择之下,和异兽合体,如此在遭到了合身兽类的反噬,再正常不过,如果换做是他的话。
岳琳琅那是想要妖化便妖化,想要人形便人形,蛤蟆可不会做出扯后腿并且反噬其主的可能。
因为他已然被驭灵诀在潜移默化当中,给他娘的改变了,并成为了驭灵合身之妙法,最佳的施法对象。
过去的时候,常常听人提及,功法会有改变一个人心性的可能,尤其是那些邪门的功法,就更是如此。
对此宋大蛤蟆颇不以为然,觉着他首先不是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妖类,还妖心坚定,就绝对不会让这种傻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事实上呢
已经做了二百五的他还老看别人的笑话呢,岂不知他已经就是诸多傻子中的一个
所以在一想通这所有的关节以后,从竹林深海里走出的蛤蟆,就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心下在茫然之间,不禁就自问了一句“长久以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冰竹峰的月云崖前,周云仙终于还是是止住了踉踉跄跄的身形。
身前便是无尽的霞光云海,翻腾着犹如水无常形的波浪,一会儿云卷而起,一会儿又烟气袅袅的如梦似幻。
白天云海涛涛,夜晚明月当空,亦如伸手便可碰触的清冷,月如天宫,景似诗画,观月崖,止心境,修仙而道远,唯心可及。自此,此崖便有了观月,看海的名讳,谓之月云崖。
是故,每有心晦不明者,便常常来此,亦如常人蹬高而望苍茫一样,都好像想要以天地之壮阔,景致之玄妙而打开郁结的心境。
胖子呢,更为准确的来说是寄生在其体内的那只死蛤蟆,向来是眼不见山之奇,心不想天之玄的糙人一个,不曾想今天却是稀里糊涂的便走到了这里。
“要自杀啊”
声音不是别人的,而是忽然脸皮抽搐,整张胖脸上都有些扭曲,声音里更是满满的自嘲之意的宋钰自己。
观云海翻腾,看霞光变化,周云仙的眼神有些个呆,那模样就好似这久享盛誉的月云崖,根本就名不副实的不值一提。
但其实心里边,哪有什么云海的变化莫测,有的只是
“为了什么呢”
周云仙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颇为无奈的苦笑。
而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并且这手里边却是多出了一块石头,那是岳琳琅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
看似是传闻当中的魂石,可至今为止,宋钰依旧没有找到有效的证据,证明这里头兴许还留有岳琳琅的一缕残魂。
他根想把石头就从这月云崖上给丢下去,兴许如此便能卸去他一身的愁云和压力,兴许更能让他从此变得自由,再也不用在背地里算计着别人,一辈纸仅能活在某个阴暗的旮旯角落里。
被宋大蛤蟆所寄生的周云仙,不禁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手里的石头,并且那股让蛤蟆有些害怕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你不是想自由吗那就把她扔下去吧你不是想活在光明之下吗那就把她给丢下去吧,扔下去了你就自由了,扔下去了,你的修真生活从此便光明一片,扔下去了,天地广大,何处不可去”
这个声音就仿佛王八念经一样,不断的回响在耳侧,回响在心里,回响在脑海里,亦如一位抛出耳饰的恶魔一般,在不断的诱惑着他。
有那么一刻,表情僵硬的周大胖子,真就在某一时间里抬起了胳膊。
只要一用力,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束缚住蛤蟆的枷锁,便就此破去,只要那么一丁点的力气,他便能过上从前无限向往的安稳生活。
犹如一尊雕像一般的胖子,此时就站在月云崖的边上,脚下便是不知几万里深的无底深渊,而蛤蟆呢
他默然着,他又无语着,而霞光却是已经漫溢到了他的身上,让其略显苍白的脸上不禁就多出了一抹活气。下一刻里,当清冷的山风徐徐而来之际,已经摆出投石崖底造型的周大胖子,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