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这个护卫绝望地把水袋仍在地上,趴着身体,双手不停地挖着地上的沙子。
直到挖到略有些湿润的沙子时,这个护卫急忙把这些沙子抓了一把塞进嘴里,拼命地吸取着上面仅有的一丝水分。
吸着吸着,这个护卫干涩的眼睛突然变红,又变湿润,接着,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流出来。
五尺高的汉子,面对沙尘暴没有低头,面对沙匪悍然拔刀,但奈何败在这一滴水上,屈辱的苟活着。
哭过之后,这个护卫又急忙吐掉口中的沙子,把流出来的眼泪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擦下,然后放进嘴里。
这一幕只是这个商队的一处缩影,自昨日断水以来,类似的场景时不时地在这个商队某处上演着。
在商队前面的一辆马车上。
沉默了良久的车厢内。
“掌柜的”
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渗着血迹的申屠灿,看着眼前头发凌乱,面容枯槁,眼神涣散的老掌柜,嘶哑着声音道
“大家都快撑不下去了,我们这里既然受到了沙匪的攻击,想必洛公子他们也遇到了麻烦,我们可能等不到他们返回了。”
说完,盘膝而坐的申屠灿低垂着脑袋。
而老掌柜,依旧眼神涣散地望着车顶。
良久
老掌柜的眼神才慢慢有了焦距,看着申屠灿,同样嘶哑着声音道
“就算洛公子他们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最多也只能再苟活一两天而已。”
说罢,老掌柜又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的沙丘,看着沙丘上的众多黑点,恨声道
“我们已经被那些饿狼彻底盯上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了,昨日的袭击未杀我们一人,却把我们的水全部抢走,骆驼杀死大半,这是想把我们活活拖死渴死在这沙漠上,可见亡我之心歹毒。”
申屠灿闻言,同样抬头看向远处的沙丘,打量了一会儿后,回过头来对老掌柜道
“掌柜的我们还有三十多匹骆驼,事已至此,不如我们舍了这商队,带着护卫骑着骆驼,轻车上路逃离这沙漠吧”
“不行”
老掌柜闻言,坚决地摇了摇头,断然道“那些伙计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了,老夫不能扔下他们不管,更何况这商队是老夫一生的心血,老夫就算是死也要跟商队死在一起。“
“唉”
申屠灿闻言,顿时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
而老掌柜,说完之后又眼睛涣散了起来,愣愣地看着车顶。
一时之间,马车内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而在老掌柜两人陷入沉默之时
商队中间的一辆马车上。
“水水”
晋诗语昏迷着躺在马车内,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此时的她,面纱退去,额头上满头大汗,原本洁白水嫩的肌肤早已黯淡无光,嘴唇发白起着死皮。
“小姐,小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旁边,慕白摸了摸晋诗语发烫的额头后,又手忙脚乱地擦着晋诗语额头上的细汗。
“水我要喝水”
昏迷的晋诗语眼皮颤抖,睁开一丝缝隙后,又闭上了眼。
“水属下马上给你喝水”
慕白着急着,急忙扯下自己腰间的小水袋,拔出木塞,对着晋诗语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倒去。
可水袋中流出一滴水后,就再也没有水流出,慕白急忙又抬高水袋,可依旧还是没有水再流出。
“水”
得到一滴水的滋润,晋诗语对水的渴望更加激烈,张开嘴唇不停索要着。
“水水水啊”
慕白见状,一边着急着,一边不停地抖动着水袋,越抖越快,见还是没有水再流出,顿时一声大吼,把水袋砸在地上。
看着犹自不停地张合着嘴唇的晋诗语,慕白的眼眶泛着红,干裂渗着血的嘴唇哆嗦着,一咬牙,拿起靠在车厢上的弯刀就跳下了马车。
走到放置骆驼的地方,慕白拔出弯刀就朝一匹骆驼的脖子上砍去。
“当”
预期中的刀砍入肉声没有听到,反而是响起一道金属碰撞声。
看着挡在自己弯刀前的横刀,慕白阴沉着脸偏头朝右看去,看着同样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申屠灿,慕白寒声道“你想干嘛”
“是你想干嘛”
申屠灿的声音同样冰寒,面露不善的看着慕白,他没想到自己刚从老掌柜的马车上下来,正准备查看一下众人的情况,就看到慕白要拔刀杀骆驼。
“当然是杀骆驼取水”
慕白毫不客气地说道。
“哼”
申屠灿脸色阴沉,沉声道“在沙漠上,骆驼有多宝贵你不知道没了骆驼,你靠双腿怎么走出这片沙漠”
“命都快没了,要这些骆驼又有何用”
慕白眼冒凶光,咬牙道。
申屠灿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