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第一位长生者啊,出现了变故。
冰凤眯起眼。
“你说至尊”冰凤眼中满是惊诧。
“是啊,至尊。”蝼沉声。
他们此刻一起坐在山巅上,望着远方山峦,蔓延无边,宛若成千上万把指向天空的尖刀。
“我不能告诉你的名字,她既然已经苏醒,名字你若是知晓,她会找到你。这样,九州也许有危险。”
冰凤思索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她一个念头将你送至了这里,那你为什么不会认为她已经找到九州了呢”
蝼皱眉,“不会,她有所限制,南烛给我留下了关于那至尊的线索,她只是一缕依托于过去龙脉的投影,甚至连残缺之魂都不算。她的复苏限制太多,将我送至九州,那是南烛之前就已经利用龙脉与河图所规划出的路线。”
“依附于九州龙脉而得以存有。”冰凤沉吟,“那龙脉呢”
蝼勐地抬头,目中惊愕。
那龙脉原本在他身上,按道理说是跟着他抵达九州。
但他感知过去,空无一物不蝼摇头,他在利用宇法探知龙脉的去处,也许龙脉在他抵达九州的瞬间就消融在了这片大地。可宇法延伸,延伸,继续不断往外扩张,龙脉的痕迹也没有显现在他眼中,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东西一样
冰凤起身,轻轻叹气。
她看向高空,目光似乎能穿透此刻的穹宇直视晨星。
“我们有难了。”
此刻,冰凤的身后,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降临,是蝼,他每踏出一步,似乎就有来自不同路途的道法临身。但他身上并无战意,或者说,连他都不认为自己能抵抗,若是那至尊到来,只有毁灭的终局。
“蝼,你沉浸在了失去的悲伤与遥望而不可及的可怕落差中,所以会忽视很多东西。”
“但我没有见证那至尊的伟力,也没有感到空无,才能从你的描述中发现端倪。”冰凤顿了顿,“比如,那至尊真的是个安稳的家伙么无论哪一种生命,在经历了一次死亡后都会无比渴望生存,现在,南烛将生命送到了她手中,她当然就笑纳了。至于遵守契约我不知道至尊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显然,目前的契约已经没了效应。”
“从死亡中归来的生命,她不会放弃任何能弥补她生机的东西”冰凤回头,凝视蝼的眼睛,“比如现在的九州,大补品。”
“祈祷吧。”冰凤说道。
“祈祷她不会真的到来。”
“当然,你还可以祈祷南烛撕毁了至尊的意志。”
蓝衣女子闪身,消失在了山巅。
“以及,留给你的最后一个选择,蝼,这是你作为十万大山的君王才具备的选项。”
冰凤并非真的消失了,她周身悬浮着冰晶翎羽,只是速度太快,快到难以捕捉,才显得像从原地直接消失一样。但这个速度在蝼眼中很明显,明显到如白纸上的墨痕。他起身,跟了上去,游刃有余。
于是,十万大山的群山间,两道影子穿行,撕扯着风,快到模湖。
而他们竟在对话。
“我此前与你说过,十万大山出现了剧变。就如当初青锁界崩塌,而太行宫显现,此刻,天观界崩塌,十万大山中的某种隐秘也现世了。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十万大山的外界来客多的数不胜数,他们贪婪地窥视那隐秘,想要寻找打开它的契机。”
冰凤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
“抱有这样心思的来者怎么可能找到它并打开它,太行宫的存在就仿佛是为南烛贴身铸就,十万大山中的那处圣地也一样,它沉默地伫立千万年,就像是在等你。”
“前方。”冰凤的遁速减缓了。
但蝼却没有,他在此刻发现了十万大山中最强大的变化。
一片血色大地。
高居云层之上,将周边的云海也染成血红,他之前看见的山峰上的血色便是来自这里。
血色高原沉默而威严地伫立。
它就在这里,可旁人根本无法触及。
蝼伸手,他的指尖穿越了某种壁障,卡察卡察的清脆声在他耳畔不停地奏响。
这是以空间法包裹的大地
难怪冰凤说只有他能触及,十万大山的君王,因为这片土地只有掌握宇法的生灵才能踏足。众生只可遥望,而永世不得真正抵达。
在蝼的身躯将要完全穿越那壁障的时候,冰凤开口了。
“记得赤蛟与你说过的话么他在太行宫见到了什么。他没有和我说过,这不过是某种推演,你们知晓的内容还是只有你们知晓,不要露出那种见了鬼的表情。”她的声音很冷澹。
“这是线索,也是点燃希望的火炬。”蓝衣女子招手,向蝼道别。
“轰”
周遭的空间坍塌。
蝼的视线彻底变化。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赤蛟曾经与他提过的话。
“太行宫中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