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裂的大地,凹陷的山川。
河流被蒸干,却而代之的血水。
来自那头倒下的苍白巨兽。
他庞大身躯倒下,若是从远方看去,宛若一片白色的高原。鳞片碎落,那颗被砍下的头颅断口汇聚成血水瀑布。
有人在哀悼。
这里生活的人们莫名感到一阵悲伤,来自他们心底。他们诧异,因为他们并不认识那头鳞片苍白的巨兽,甚至不知道巨兽来自哪里。巨兽与那个背负古剑的男人争斗,造成的余波便震碎了周围城市,无数人死去,他们无法插手。
只是等到巨兽掀起巨浪,人们看见了剑光。
切开天上地下万物的剑光。
当巨浪咆孝着,冲击上陆地,数千米高的漆黑水墙被斩开,与之一起被斩开的,便是那巨兽头颅。
硕大如海岛,狰狞如龙蛇。
“吼”人们听见了雷声,听见了雷声下的咆孝声。
那是大陆另一边的群兽。
大地翻涌,是群兽的怒火。它们奔腾在大地上,越过满目疮痍的土地,要淹没那个站在巨兽头颅上的男人。
“古老者”有人沉声。
苍白巨兽的尸骸附近,空间扭曲,身着另类衣袍的人影穿行其中,修长衣摆拖行,呈现在世人眼中扭曲的像细蛇。
这时,人们终于明白。
为何那个男人会出现。
古老者的蔓延被巨兽阻击,常人无法抵御的存在被巨兽毁灭,它甚至在那场大战中拽下流星。而现在,复仇到来了。
那男人属于古老者
“吼”群兽翻腾如涌潮。
从地平线的尽头一直延伸至这片战场。有遮掩阳光的庞然大物在涌潮中起身,它望向那个男人,巨大童目中只有怒火
男人身旁,扭曲的蛇影蜿蜒。
他挥手,竟然遣散了空间另一侧游离而来的影子。古老者们退去了,消失在所有生灵的视线里。
男人举剑。
挥下。
涌来的兽群消失了。
收剑入鞘,随着入鞘的轻微碰撞声,一朵一朵血色花朵绽放,像神明在这片大地上泼墨的一副写意画,画笔是男人的剑,染料是漫天猩血。
他轻轻呼气,扭头。
这让男人的面容彻底暴露在世人眼中。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对着窥视他的器具笑了一下。
同时,残存几座城市中的高层吞咽口水,喉结滚动,下意识后退。
原来这个男人早就知道,这场景是特意给他们看的。
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两个问题从始至终萦绕他们心中的问题。
穿行于空间狭缝的古老者领袖,抵达这片大地上对冒犯他子民的巨兽复仇他们不知道,但能肯定这个男人与古老者有关系。
大多数人低下头,他们不敢与屏幕中的男人对视。
房间内寂静的像停尸房,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看向画面。
瞪大双眼,呼吸停滞。
他张嘴,不受控制地吐着某个名词,仿佛有东西要从他喉咙里钻出来
死寂的房间里,这个名字格外清晰,格外的可怕
“纯阳纯阳孚佑上人”
“冬”说完这个名字,看向画面的人直挺挺倒下,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巨响,不仅仅敲击在地板上,还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不敢发出一言,却再次听见了声音。
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这个声音年轻爽朗,语气像个问你今天吃了没的老伙计。
他说
“俗世多苦难,我这人又心善,看不得这些,便帮你们斩去了如何”
这种语言不属于人们熟知的任何一种,那种吐字清晰而富含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人们儿时童话中讲述的魔咒。可偏偏,他们都听得懂这古老语言的意思。
男人的手伸向背后,再次握住了剑柄。
下一刻,屏幕漆黑。
会议室中的人们如梦初醒,他们从沉默中走出,靠近那个漆黑屏幕,再看清屏幕版的瞬间神色呆滞。
因为那块屏幕被切开了。
然后,靠近的人伫立在原地,童目的光亮消逝不见,神情如木偶。
“冬”他们跪伏,头颅撞在地上。
像会传染一般。
会议室中的人们脸上全部失去了色彩,动作凝滞。跪伏,叩首。
扩散,再次扩散。
从会议室到大楼,从大楼到城区,从城区蔓延至整个城市。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对着同一个方向叩首。
人们当然不再能见到苦难,他们没了见到苦难的能力。人潮低伏下来,无一例外。
这仍然不是结束。
城市之后,是这整片大陆。
此刻,独居远洋之中的大陆之上,可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