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只用一指,点碎罗刹鬼双肩,双臂齐齐炸碎,化为血雾,遭过山风吹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曾存留下来。
青面鬼罗刹鬼二人即使曾入过修行道,可相较于眼下的温瑜,仰观高山大川,全然不剩下什么抵挡的本事,即使温瑜不曾递出过什么阵道之上的本事神通,仅仅是以力破法,浩大内气呼之即来,一时压到两人身上,同样是不可抗的雄奇威压,不晓得比罗刹鬼浑身内气雄厚数十上百倍的浩然内气,长驱直入,撑碎其双臂经络,而后便是皮肉筋骨,最后如是一张被胀破的羊皮水囊,齐齐炸碎。
算计本事强横似青面鬼,同样也没能算到,向来以大局为重,动辄考虑皆是周全的温瑜,此番破局的手段,竟是如此蛮横。
自北路壁垒撤出过后,青面鬼思量再三下,仍是不曾有甚大动作,甚至原本同黄覆巢的书信往来,也在率两万兵马擅离,拱手让出壁垒过后,暂时未曾有什么进展,倒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两万数目兵马,黄覆巢断然不会在战时动用,尤其这当中真心实意乐意做降卒的,怕是十中无一,既然已是依事先所想那般得来王庭北段壁垒,胥孟府兵马得以长驱直入,压住王庭最是至关紧要的渌州,那是否能从这两万王庭兵卒中抽调些人手填补亏空,对于黄覆巢而言,并不重要,反而重要处在于,不能令王庭动用这两万卒。
因此这两万兵卒除却有时得来胥孟府一星半点粮草补充外,大多时日只得是在这片山谷中捉来些披雪衣的狡兔,或是那等走失的林中鹿,用以填饱肚皮,甚至走投无路下,田鼠雪兔遮掩于厚重积雪下的草籽,或是那等能下咽的枯草树皮,皆已算是珍馐,毕竟除却那些位自甘依附于青面鬼罗刹鬼的兵卒,尚能得个温饱,其余大多兵卒,过得皆是那等忍饥受冻的凄苦时日。
纵使是青面鬼屡次三番下令镇杀反叛兵卒示众,这座山谷其中,仍旧是怨气颇深,动辄就有兵卒作乱,或是欲要逃回到王庭境内的,屡禁不止,对此连青面鬼二人,都有些无计可施。
可谁人都不会想到,本该坐镇苍水关前,同黄覆巢分生死的温瑜,竟是今日亲身到此,携浩荡天威,一指点碎罗刹鬼双臂,抬手掐住青面鬼脖颈,生生举起,双脚离地,连半点挣动的余地都不剩。
温瑜来时不露踪迹,但真是现身到两人眼前时,山间雪都为之一滞,在周遭兵卒众目睽睽的时节,一手废去罗刹鬼双臂,一手捏住青面鬼咽喉,轻飘飘提起,威势却是极足。
“说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拧巴了点,毕竟你二位所行的事,看似是瞒天过海,做得相当周全,可惜却是太过于信得过王庭,少赫罕岑士骧等人连同我在内,自起初时节,就死死提防住你两人,毕竟是携众来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直到现在,两位对王庭仍是有用,因此委以重任,许以高官厚禄,一来图得便是不伤天下俊彦投奔的心思,二来则是王庭尚需你二人,传出些风声迷惑那位书生。”
“我倒是有心想说几句老生常谈的言辞,譬如什么王庭平日待你二人不薄,何至于此,或是什么诸如,倘如你二人回心转意,既往不咎的客套话,但既非我族类,东诸岛处走出的矬喽啰,却当真不愿讲太多。”
随着温瑜淡然言语声传遍山谷内,无数涌来的王庭兵卒,纷纷环绕到距温瑜百步远近处,这当中有面如菜色,终日忍饥受冻,直至脚步都略微有些蹒跚的兵卒,都是狐疑着强撑走到近前,更有那等隐忍多日,佯装攀附于青面鬼两人,图一时温饱的兵卒,同样也在听闻这阵清晰缓和言语之后,或是成群结队,或是零零散散,聚拢而来。
罗刹鬼面如死灰,不单是因双臂被磅礴内气撑毁,痛楚极深,更是因四肢百骸处,尚有温瑜强灌其中的内气游走,尽管是仍有心阻拦,却是无力抵挡,这阵内气游荡躯体其中,瞧来并不存半点杀意,也不曾化出锋芒来,却在风驰电转之际,犹如千百道重锁,牢牢锁死其经络大窍,而罗刹鬼压根应接不暇,明明浑身未曾受限,修为却是犹如尽废。
这便是温瑜这般天资高绝,当年曾引得李抱鱼另眼相看的阵道之人,醉心修行多年,且一朝于南公山上断去三境往后的前路,只修虚念,到现如今已不知立在虚念几层楼上,所递出的一道最是不入流的手段,而在青面鬼罗刹鬼两人看来,却是如何都无法抵挡。
三言两语,青面鬼就知晓,温瑜可谓是从起初时候,就在北境壁垒上空,悬了一柄剑,只是到如今才落下。
如说是天青阁那位少主,起初有心差遣青面鬼两人,去往大元境内分一杯羹,那此事在王庭如愿以偿重新站稳跟脚,同胥孟府分庭抗礼,甚至多占一座渌州,形势一转过后,那位天青阁主到访北境壁垒后所嘱咐的,则是命青面鬼二人,将逐渐清晰起来的局势,重新搅动为一汪浑水,所图不再是令两人渗入王庭至关紧要的方寸地,领高官厚禄,或是把持一方大权,而是打定主意,要令大元长久处在战乱其中。
王庭弱胥孟府一分,便令王庭强一分,王庭强胥孟府一分,便令王庭弱一分,一场旷日持久战事,不需过早决出谁胜谁负,而是意在将大元这片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