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干二净,才被人扔出门外,次日丝毫不觉愧疚,依旧去往其叔父家中蹭吃食。长此以往,即使是那位素来人缘极好,手艺精湛的叔父,亦不愿理会这位石匠,到头来逐出家门,再不与其来往。
而既是混迹到人人都要戳脊梁,石匠也就不再有半点收敛,而是凭其早年狐朋狗友甚多,自已然凭家世发迹的好友处讨得这么个闲职,反而是在青泥口闯出不浅的名声来,虽说不过等同于寻常官衙其中的小吏,权势极小,但此人极擅狐假虎威这等本事,再者来青泥口多年来并无甚官吏管辖,自打从此人三番五次携一众人立威,打砸过几家客店酒楼之后,好像权势忽然之间就攥到手中,无论是那等家底殷实商贾,还是名望甚重的手艺人,皆是要给其两分薄面,生怕拦过自己财路。
“我说,走路怎个不看着些,前头有人,怎么骑马,难不成还要官爷教?”石匠哼哼两声,眼瞧这两人出门时节匆忙,于是贼心思便转瞬而来,想来这卖艺之人,多年来既未曾娶亲,亦未曾置办田地,大抵手头的银钱并不见得少,既是在青泥口中兴风作浪,自然亦是要同早年间结识的酒肉交情友人好生伺候着,往后四海之内倘如皆是兄弟,做事当然亦是容易些。不过既是要相请,手头自然不可缺了银钱,既用于己身,也用于觥筹交错,闲谈风月,多多益善。
“不晓得是官爷前来,小人有眼无珠,顶撞了官爷,还望宽恕。”
朱梧连忙下马躬身行礼,举止相当谦卑,冲眼前这位谋得官职的石匠连忙拱手,当真是不敢怠慢半分,分明是瘦高的身形,此时却是将头埋得甚低。
“罢罢罢,本官既是升迁,定当是要同百姓交好,说到底来,青泥口不过是紫昊关外的地界,穷山恶水,自是刁民目不识丁,目无法纪者更多些,万事自当是要徐徐图之,怎会因这等小事携权欺人。”石匠忽然之间改了面皮,笑容满面上前搀扶,不过虽说是做过这等举动,双手并不曾落在实处,而是缓缓收回,“我听闻你兄弟二人,常年在此旧庙处居住,倒是着实辛苦,想来这些年风霜雨雪不好消受,习武之人本就成天折腾,最是劳烦筋骨,来日定当是要携薄礼前来,好生一叙。”
朱贵始终未曾下马,只是冷冷盯起眼前这位石匠。
携礼登门,这位年少时就素有恶名,遭其叔父逐出家门的石匠,怕是来世都做不得这等好事。
果不其然石匠话锋一转,抬起眼来轻蔑笑道,“不过本官虽说是初来,理应是先行立威,青泥口百姓可是相当看重庙宇神祠,即使此地无主,你二人也断不应当占去此地,总该是要给些银钱,无主之地,岂又不属官家,倘若青泥口人人都这般,开这等风口,乱了法度,岂不是青泥口百姓人人都要行那等鸠占鹊巢的恶事,若是两位执意要在此落户,当然也要有个举止,也好替两位美言几句,没准此地就暂且送于两位,一来顺应法度,二来也不会落旁人口实,两全其美。”
口中虽说的是举止,不过石匠举动确比两人都要快些,伸出两指,缓缓搓了搓,微微一笑。
古往今来人尽皆知,权可生财,而对于石匠而言,有权不用,自是蠢笨之举,钱权两字只消在釜中滚上两滚,一则当十,十则变百,而这枚大釜上只需刻着九个字。
层层而上几重天。
「天冷该添衣服添衣服,甭浪出个老寒腿风湿病奥,看官切记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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