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唬人就行。”
转过脸去,刘澹神情则是一览无余,面皮同样是阴沉如水。
如是说云仲起初仅是面皮冷清,性情淡漠些,而方才一席话与举动,则已将其心念与立足地表露无疑,不论如何说服自身,都难以认同这番强词夺理说法。或许那位在客栈里坐没坐相,饮酒时满脸欣喜的剑客,不会有这等举动。
一场风
雨雾气联袂而来,却也使得渌州外一队行人因此受难。
这队行人自白楼州西北而来,渌州战事初窥明朗时,这一行百来人马就从白楼州登程上路,径直朝地处白楼州西南处的渌州而去,并未携辎重货品,仅是随行有数头驮马,马背处系着零星包裹,沿途添置干粮,遇山泉凭水囊接水,遇鸡兔麋鹿猎而烹之,竟就是凭一身轻装,打狼烟尚未尽数散去的白楼州与流姑二州途径,沿途跋山而涉水,高崖陡峭,涉水登舟,竟还真是走到距渌州尚不算远的地界,可惜却遭这阵突如其来的风雨天拦挡,迟迟不得寸进。
为首领路者生得硬朗,虽亦不过而立年纪,胡须却是畜得不短,以至于杂乱髭须近乎遮掩住五官,挂弓刀横矛马上,打扮就不难揣测出是位相当地道的江湖人,何况腰间除却水囊之外,尚悬有枚牛角,大抵就是盛酒器具。此等呼啸山林的打扮姿态,近乎半点都不愿遮掩自个儿出身。稀奇之处在于,这浩浩荡荡百来号人手,究竟是如何从白楼州纵跨多地,最终行至渌州之外,光论这百来人手衣着打扮,兵刃俱全的架势,沿途大小城池,何来的半点道理予以通关放行。
而云仲刘澹两人才是从风雨浓雾里闯将出来,临近一处桥头时节,却恰巧遇上这百余人马,而更不凑巧之处,便是两方在狭窄山道中迎面撞见,云仲马快,更是
思量心事,险些同走到前头的引路者撞到一处,齐齐把缰绳牢牢攥住,才避免个两马相撞落下悬崖的凄凉景象。
可那位髭须杂乱的领路人与云仲皆是听闻到前者身后,有谩骂声传来,口音天南海北,错杂嘈乱。
狭窄山路里聚众赶路,最是忌讳头前之人突兀停步,倘若是身后百来号人有一星半点失神,不曾及时勒马,难免就有半数之上落到山崖下的情景,最是不容懈怠,更何况历来皆是这些位来路不明的粗俗人横行无阻拦,于是在山间有这么一场相撞,当即就有人破口大骂,说是何处来的不长眼的草民胆敢阻拦去路,怕是寒冬腊月吃冰凌活拧了。
只有为首的那汉子在瞧清眼前两人的一瞬,脸色忽然之间肃然起来,将手中矛握紧,旋即又是松开,将矛横到马上,矛头指向山壁方向,在马上朝对面而来的两人略微一欠身,双手抱拳。
“两位,我等自白楼州到此,赶路不下几百里,实在困倦劳顿,如是手下人有甚得罪处,还望二位兄台体谅,而今狭路相逢,人马冗长难以回转,可否同两位借个道,随我等下山,待到好生答谢过后,再是各走一边”
不着痕迹就将两者针尖麦芒架势化解开去,言外之意,并非是借人多势众凭势压人,而是实在人手过多,难以回转,看似无意间替云仲二人铺出这么条台阶来,恭恭敬敬摆到其眼前。
即使刘澹手中双刀望之心惊,云仲掌心当中尽是未褪去的握剑老茧,哪怕是两位实打实的江湖高手,两人之力对上百十号人手,于是让步至此,已然是诚意甚足。
“我不让,你让。”
云仲抬头丝毫不以为意,抬头哂笑两声。
此山是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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