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哪里有人替我等讨来句公道话。”
正欲外出问询那两位剪径贼人的荀元拓,恰好将几人方才所言,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原本打算俯下身来的动作微微滞住,啧啧两声,面皮终归是流露出两分感慨意味。出青柴年头不短,荀元拓却是极少收得荀籍家书,一载之间大多不过寥寥两三封书信往来,且皆是短短行,倒是不晓得究竟是放心周先生训徒的本事,还是本就无多少言语好说,随意嘱咐两句便已撂笔,而荀公子早已习惯自家父亲这等心境习惯,并不急切于问询其他。
而前阵子一封家书,荀籍却是难得洋洋洒洒写过满篇蝇头小字,言说这三人来历,算是自个儿老相识。正巧此番由苏台县去到京城,倘若是手段得当,没准便可添得三人助力,终归是由骁锐军阵当中走出,不论身手心性还是见识取舍,都是上上之姿,不如路上凭自个儿手段尝试一番,能否收归己用,京城到底也是龙盘虎踞的险地,添上三位身手极俊的军阵中人,总能使得走薄冰的时节,心中添些底。
除此之外,荀籍也是难得提起句自家夫人事,言说多年来皆是留于京城,前阵子听闻身子骨颇弱,如若是局势稳固,可自行前去相见,唯独得多加谨慎,切莫于时局不曾稳固时节贸然相见,弊大于利。
想到此处,公子面皮上头,略微有些复杂,于是也不再始终提起笑意,望过一眼面前两人,依旧是面皮温和,抬手由怀中拿出枚剔透如玉的物件,揪住一人发髻,旋即便是扔到口中,单手捏稳喉头,任凭那剪径贼人挣动,依旧是落入腹中。
“两位身在江湖,大概都是听闻过腐蛊虫一说,原本乃是南漓独有,前些年倒是被许多人瞧中,引入天下九国,不论是逼迫旁人招供,还是不着痕迹除去心腹大患,极为适宜,乃是以白蜡封得只露蛊虫四足,吞到腹中过后牢牢悬到五脏当中,剔之不能,待到白蜡尽数化去,则多半是要被那蛊虫咬穿肚肠,痛楚难忍,且一两月见都未必身死,滋味最是难耐。”
“知晓你两位多半是为人所挟,或是有甚把柄搁在他人手上,但这蛊虫之威,纵是好汉也需服软。”
公子言语时节淡然得紧,反倒不似是威逼两人供出身后人,却似是风花雪月,飞花行令,儒雅得紧,可两人闻言过后,已然是浑身筛糠,难生出半点侥幸心思,皆是怒视眼前手段狠辣的年轻公子,牙关紧咬。
可荀元拓并不急于令两人开口,反而是屈膝起身,冲二人点头笑道,“本官外出的时节,车帐当中携过不少上好酒水点心,乃至许多市井当中难寻的金疮药种种,起码也能将两位性命,留到临近京城的时节,不过既是有得必有舍字随行,两位一路要吃多少苦头,在下也实在不晓,权当是尝试两回,想来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好事。”
说罢过后,也是不再理会,倒是步步朝那三位汉子方向走去,浑然不顾身后两人浑身冷汗,已然淌地,究竟是双腿断去痛楚所致,还是腹中腐蛊虫所惊,旁人不得而知。
迈步走出的公子无意间抬头,望见邢邬峡由打车帐中才走下不久,复杂神情不加掩饰,却只是轻轻点点头,不曾解释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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