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旧,才推门而入,便是有无数尘灰扑簌落下,好在黄龙重新化为巴掌大小体态,尾随文人入内,甩尾挥散尘土,而眼眸依旧立起,望向四周。
云仲宁泉安两人,颜贾清特地嘱咐莫要妄动,立身原处,起码也可保自个儿太平,距离这五色玉楼护持处越近,自然要多添两分小心,毕竟一并护佑三人,对于唯听颜贾清吩咐的黄龙而言,当真算不得什么轻快活计。故而文人也只是留下一座由打南公山搜刮而来的大阵,护住二人,自行迈步走入城隍庙中。
城隍庙原貌,大抵颇为雄伟,虽说连牌匾都已是为风吹雨打磨将去大半字迹,只依稀可见细微轮廓,蛛网纠缠,木梁蚀穿,一副垂暮迹象。
颜贾清淡然,倒是黄龙自从进城隍庙以来,四下观瞧查探,似乎很是有些中意,旋即便是化为黄绳落在文人肩头,动弹不停。
“从前朝起,城隍庙中供奉城隍爷,大多是名臣豪杰,或是庇佑一城,或是苦守一府,百姓感其恩德,故而才如此行事,受人香火。”颜贾清抬头望去,庙宇正中泥
塑神情和善,面皮周正,似正望向门外。
“可子阴山哪里来的城池,又哪里会有百姓前来供奉香火。”
文人走上前来,思量一番,终究还是拜过两拜,转行泥塑身后,看向泥塑耳根。
泥塑城隍爷耳后,有一趟细鳞。
黄绳摆动越发猛烈,似乎已是要自行附着于泥塑上头,却被文人牢牢抓住,轻轻叹过一口气。
如今世人只由传闻话本听闻,人杰地灵,山水清秀地曾有河伯雨婆,始终念想着有一日将手头砍柴斧落到水中,能得富贵,却是大多忘却了人世之间尚且有能操持山水天时的族类。
童子也叹气。
年前那座山神庙,虽说修葺过百来回,却依旧抵不过东流年月,终究破败下来。
其中正坐山神相,面皮已是模糊得紧,虽数度修葺,可童子早已是忘却这位山神本来面目。
卜算不能的事,时常惹人叹其无奈。
可最为令人无可奈何的事,在于知其必然,无能为力。
文人走回庙宇正中,冲城隍爷又是一拜。
童子退后两步,同那位面容越发模糊的山神行大礼拜过。
童子径直迈步,穿过眼前山神,身形再显时,背后是一座城隍爷泥塑。
颜贾清回神时,眼前是无数梯田,与温润日光,飞瀑落地,激起无数水珠。
并无传言当中见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只是似乎瞧见一位童子,狞笑过一瞬。
“原本以为,必定是有不知死活的仙家弟子出外探寻,无意撞见此地,入得我这玉楼,总该苟延残喘至多两三层楼,便已是尸骨无存,却没成想其中竟是有位古怪四境,忒吓人了些。”
童子摇头晃脑感叹,面皮清秀,可抬眼观瞧远处两人的时节,神情当即便添过些玩味。
“可惜却只是个窝囊人,与一个已然废去修行契机的后生。”
童子翻袖,身形猛然变转,变为个老者模样,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云仲依旧摁住剑柄,神情不变,一旁的宁泉安双拳骤然攥紧。
“我教你的道法,在你手上变了滋味,破不得三境,本就是怨你自个儿,依理而言,应该谢过我才是。”老者说罢,又仔细打量打量汉子,最后竟是笑将出声,“不赖不赖,能由疯癫无识当中走出,确是给你这窝囊人增添不少福缘,竟是跨入三境门槛去,也不枉费老夫当初谆谆教诲。”
汉子青筋暴起,紧咬牙关,却被云仲摁住两手,淡然问起,“是他”
宁泉安不明所以,但依旧是点头。
少年如释重负一般松开口气,浑然不在意那老者诧异神情,咧嘴笑笑。
“甭介意,只是怕砍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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