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抛弃唯一的孙子,清理为你立下汗马功劳的军团士兵;意外成为无名者后,又立刻将与代行者的盟约弃之不顾。信誉和公正,在你眼里不过一句屁话。你生来便是反复无常的主!莎莉丝的炼金术用在你身上,是对神灵的亵渎。”
赫莱德皱眉。区区爵士竟敢出言侮辱一国之主,显然另有依仗。“你想做什么,塔维斯?”
“我?我只是个点火的炼金术士,什么也做不了。这您不是一清二楚么?”
吱呀。布雷纳宁背后传来一声响,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想回头去瞧,却冷不丁被一只透明的手按在眼睛上。慌乱中,他差点失声叫出来。
幸好对方反应及时,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别去看。”熟悉的嗓音轻声提醒。布雷纳宁勉强镇定下来,对方才松了手。
祖父的神色无疑说明他瞧见了推门而入的人。他猛地沉下脸,尽管身体还镇定地坐在王位上,伯宁却感受到他的火种不住颤抖,似乎是遇见了天敌般的本能。见鬼,他看见了谁?
“作为国王,你太称职了。我没想过背叛你,只不过是为确保今日的仪式成功,拜托了光辉议会的使者大人……谁能想到,这竟是一步保命的好棋?我可不想将来被你变成无名者,陛下。”
塔维斯回答,“瓦希茅斯军团不是拜恩帝国,失去灵感学会就更蠢了。噢,我知道你也不想的,这都是没办法。”他摇摇头。“我只好作出自己的选择,陛下。依陛下这种种行径,想必你也不会责怪我的吧?”
伯宁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光滑的银盘上,此外别无他物。他竖起耳朵,试图捕捉身后的响动。
嗒。嗒。嗒。这是沉重的脚步声,钢铁的声音。他想象出来人身披盔甲的模样,鼻子里闻到太阳般的温暖气息。身具这些特征,又能让祖父如此恐惧的人,似乎只有一种。
“你背叛了盟约,赫莱德·蒙洛。”来人开口,“没人能背弃露西亚而不受惩罚,你的审判就在今日。”
这是个绝对陌生的嗓音。布雷纳宁在光复军团中从未听过。显而易见的,此人应是个外来者,是代行者派来瓦希茅斯,与祖父履行合约的人。他要么是神官,要么是圣骑士。
“西塞罗·诺德兰大人。”塔维斯站起身来,这也是他本次宴席上头一次起立。“请您明鉴:背弃露西亚的君主,没有使人效忠的权力。赫莱德陛下,我依然是女神信徒,只怕没法再为您服务了。”
特里梅因学着弟弟的样:“我忠于露西亚。”他冲伯宁一笑。“神灵排在君主前,殿下。”
祖父盯着他们:“你怎敢……?这是叛国大罪!盖泽爵士,别忘了你们的宗族亲眷都是瓦希茅斯人!”
“不,陛下。我和哥哥还是忠于瓦希茅斯的。”塔维斯乖巧地答道,“可背弃神灵者不是真正的国王啊。但愿王族中诞生一位合格的瓦希茅斯君主。”
布雷纳宁察觉到落在自身的视线,不禁嘴角抽搐。见鬼。“唱伴”说我们此行不顺,他的确期盼着剧目的转折,但可不是转成这副德行。
他自知不是代行者想要的“合格”君主,祖父当然也清楚。准备炼金术的仪式时,赫莱德应当对返老还童的自己充满了信心。不过,伯宁心想,瞧祖父的模样,这位圣骑士大概率不是他找来给自己添堵的。
西塞罗·诺德兰瓮声开口:“本人乃圣裁判所‘炬刃’,兼任恶魔猎手。你的变化有点超常了,赫莱德陛下。代行者大人不愿见你堕落。”
“是毒药的缘故!”祖父叫道,“不是我想要的!”
诺德兰轻嗤一声。“但你的命令出于自身意志。没人逼迫你对付同盟,不是么?”
赫莱德咬紧牙关,一句辩驳也说不出来了。他知道无法欺骗对方。
“也不完全是他的错。”布雷纳宁事不关己地指出,“你们这该死的点火仪式没能成功。祖父他不会燃烧火种,只会变成灰烬。我想,你们公正的约定应该不包含将其中一方杀死吧?”
这时,诺德兰正绕过盖泽兄弟,走向赫莱德。闻言他停下脚步,布雷纳宁也终于瞧见了他的背影。
这是一位不寻常的圣骑士。他身着纹有荆棘日轮图样的神秘盔甲,没有戴头盔。一双粗壮的手臂覆盖尖刺,环绕着圈圈铁链,末梢拴一把奇特的多棱方剑,被铁手套攫握。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披风。起初布雷纳宁以为那不过是块白布,然而当圣骑士侧过身,他意识到它材质不凡,样式更为厚重,还缀有华丽的银色流苏,无疑是件神秘物品。
莫非这圣骑士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伯宁打量着对方,突然间,他感觉佣兵的手臂颤抖了一下。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祖父厉声道,“那就是议会违约在先!”
“真是丑陋。”诺德兰平静地说,“你的无端指控有辱我的名誉,赫莱德陛下。虽然恶魔的言辞毫无意义,但我是个重荣誉的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手臂的锁链活动起来,在尖刺间游动。布雷纳宁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