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靠近。然而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但从阳台翻进来后,房间里却空空荡荡,四下无人。一把红木摇椅静止在角落,脚凳正对房门,此外只有满地灰尘。房间没有一丁点儿热源,阳台玻璃上不见雾气。
尤利尔走过地毯,一拧把手,发现门已反锁,周围一丝缝隙都无。他再探头出阳台,望见对面的观景台一片漆黑,没有声息。
没人在。学徒心想。先前是谁在说话还是我多次预知产生的幻觉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分辨。这里真是冷极了。尤利尔环视一周,准备离开。
「别丢下我,尤利尔。」一个柔和的嗓音说,「到我这里来。」
尤利尔勐转过身。摇椅背对着他,轻轻晃动,仿佛有人坐在上面。阴影随之摇曳。
「谁在那儿」他问。
破碎之月的光辉穿过云雾,照亮了房间。没有人。尤利尔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被自己的幻想、幻听欺骗,无疑就是这样。使用高等级的神秘物品需要支付代价,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消耗魔力,因而才幻象频生。我太紧张了,可这时候谁能静下心来呢
「快过来。」
声如丝缕,钻进心脏。学徒僵在原地,大口喘息。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轮廓。老天,这不可能是真的。醒醒吧,这不过是幻觉。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帕尔苏尔」
她就站在摇椅边,距离学徒不过一码。她的姿态犹如少女,双手狡黠地藏在背后。月华从她密软的发间流下,一根白蜡枝条绕过额头,羽叶细长,露珠莹莹闪动。古圣瓦罗兰的苍之圣女静静注视着他,目光充满爱怜。
这像是真的。尤利尔不禁伸出双臂,却又不敢触及。我也希望是真的。难不成我已经如此脆弱了
帕尔苏尔微笑,她紧紧搂住他的肩膀,手指搭在他的嵴背上。「这段日子你太累了,亲爱的。」她的声音比目光更柔和,「我真想你。」
「我也是。」学徒不由自主地说。
「他把你留在这儿,孤身一人。这事做得不对。」
「是我的错。」尤利尔回答,「是我想离开高塔,我」
「
不过是遵循本心。你有什么错呢这都是你的儿时回忆,在修道院里,修士们把盖亚和她的经文送给你,栽培你长大,你永远有她的一部分。」
占星师说幻觉是人的期望,是最真实的想法。这意味着我想要得到旁人肯定吗尤利尔拿不准。
「别人的话都不作数。」帕尔苏尔在他耳边低语,「你只是想要他的肯定。」
「我已经问过他了。」
「算了吧,你我都清楚使者是什么样的人。有些话他永远不会说,事实上,是大部分话。诸神惩罚他,教他长了嘴却不会用。」她亲昵地摸摸尤利尔的头发。「只好由我代替。」
「帕尔苏尔」
她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更用力地拥住他。尤利尔能切身体会到她娇小的身躯中蕴含的安定人心的强烈感染力,犹如火焰之于冬日,晨曦之于夜幕。当她开口肯定,那么无疑你已走在正道;当她表示理解,那她就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你。帕尔苏尔就是有这种本事。
从她身上,尤利尔能看到自己拥有的和缺少的,仿佛她是一面独属于自己的心灵的镜子。她让他相信她会无条件地给予他爱和期望,甚至跨越生死时光的边界。
「天哪。」尤利尔听见自己的嗓音变得含湖,「噢。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见到你。」
「联系。」她轻轻地说,「你和我,尤利尔,情感连接着我们。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陪伴,就像你对盖亚的祈祷。神灵陪伴在你左右,为了指引你,理解你,宽恕你,回应你的恳求。」
「尽管我是如此渺小」
「尽管我们可有可无。」帕尔苏尔幽幽地说,「对其他人来说,总是这样。」
去往安托罗斯的路上,尤利尔也不曾如此迷茫。「我还能怎么办即便有人理解我,即便我尽到了责任,可最后决定所有人命运的不是我。我还能怎么办」
帕尔苏尔再度微笑。学徒看不见,却听见她的笑声。「若你问乔尹,他一定要你掉头离开,最好永远不回来。」
「那样便是违誓。」
「你觉得我离开圣瓦罗兰之前拒绝将族人送上战场,是对是错」尤利尔答不上来,帕尔苏尔松开手。「不管怎么说,为了希瑟,为了仁慈,为了我的生命信仰我的誓言,我剥夺了他们捍卫故土的权力。」
「这不是你的错。」
「就是这样。根本原因在于敌人。当年的帝国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只能予取予求。」
予取予求。「先知大人不是奥雷尼亚的皇帝,也不是麦克亚当。他是拯救诺克斯的圣者,「胜利者」的同伴和好友。」
「除了先知自己,其他人都是些死人。说实话,尤利尔,你怕他吗」
尤利尔无法否认。他早已考虑过最坏的结局,做过无数个被焚烧,被审问的噩梦。说到底,尤利尔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