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渡鸦参谋团的团长时,此人已与分别前大不相同,唯一鲜明的还是那支金属手臂。
“你知道多少,尤利尔”汉迪恩斯潘开门见山地逼问。“那亡灵告诉你的,呃”
“你们有过合作。”学徒说,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非常肯定。
独臂微笑。“某些时候,站在同胞的立场上,我们利益一致。不过连你这外乡人也看得出来,或许我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原来真是这样。尤利尔听闻拜恩的内乱后,便发觉其中的诸多疑团。守夜人的及时回返,渡鸦团大张旗鼓的动乱,还有大小家族的突然逼宫与之相比,商人公会的背信弃义反倒是意料之中了。
然而贝卢果维维奇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妙手团汉迪决定强闯守夜人总部时,只把打算告知了心腹。就算真被人探听,走露风声,贝卢果也不该转头选择布伦肯和渔夫作新伙伴。维维奇庄园的乱子由矩梯引发,拜恩的“贵族”将其视作退路,若说他们图谋矩梯还差不多,怎么会把消息告诉维维奇家族呢
“贝卢果和约利扎伯走的很近。”恩斯潘告诉他,“后者曾是拜恩总管,权高位重,仅次于领主。不过嘛,水银领主被迫放弃领地后,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这下,人们都看出他是拉梅塔的人了。”
尤利尔虽然怜悯无名者,却对“水银领主”拉梅塔没有好感。这女人完全是疯子,整日策划着毫无人性的毁灭计划,活得像个仇恨集合体。他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想不到她也掺和在里边。“这位前任总管有何异动”
“他投靠了不死者领主,把前主子的秘密倾囊相告,最终在短短数日官复原职。”
尤利尔不禁眨眼“据我所知,水银领主失踪了”拉梅塔那种人,是决不可能任由背叛者活得滋润的。
“她活着。”恩斯潘澹澹地说,“但要我们再把她视作同僚,压根不可能。这女人自以为是又情绪多变,最致命的一点是,她连敌我都搞不清楚。我们与她不算一路人。”
拉梅塔丢掉了“领地”,于是在结社中失去了相应权力。相当于官员倒台。尤利尔心想。难怪她的手下也弃她而去,另谋前程。不过这个约利扎伯动作如此之快,而且竟能复职他不敢肯定此人的忠诚。
这些事都无需高塔信使担心。“我要离开拜恩。”
“现在可不是原来的价码。”渡鸦团首领提醒他。
“我知道你与法夫坦纳的深狱领主有关联。”
“怎么证明呢”
“我听说神秘领域有位着名的探险家,人称义手辛厄。那其实是你的名字。真正的深狱领主需要你的身份,于是你来到拜恩,成为渡鸦团的独臂。”
“这世上的残废可不止我们两个,大人。”
“先前奥格勒瑟尔被攻陷的逃亡潮中,有一人逆行回去。那座城想来就在在法夫坦纳,是深狱领主的领地。乘客报表上,此人名为卡尔纳马林。这意味着他要么是位富豪,一次性支付了全程矩梯的价钱,要么一分钱没花。”尤利尔停顿片刻,“由渡鸦团承担相应的开销。”
“这样的人的确不多。”
“拜恩没有叫卡尔纳马林的富豪。至于其他前往陷落区的乘客独自出行的守夜人,领路人,甚至到前线的复仇者,都有可能。但不幸我比较关注冒险者的消息,知晓诺克斯有位着名的探险家,义手辛厄,他的经历奇绝丰富,地位更是非凡,是一位雾精灵伯爵的好友,能够接触许多隐秘。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只义手。”
短暂的沉默后,“汉迪”低头去瞧自己的金属右臂。它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指节握紧又舒展。“这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然而一旦人们产生怀疑,证据根本不重要。”
尤利尔静静地看着他。
“你说得对,我才是辛厄。恩斯潘是我的同乡,我的上司。我们曾是儿时玩伴,他无比了解我,才能用魔法改头换面,变成我的样子。”
“你也了解他”
“我们师出同门,职业道路也相同。”汉迪,或者说,“义手”辛厄告诉他,“一种适合隐藏的职业。夜莺的职业。”
但“夜莺”本身不是神秘职业,只不过是人们对间谍、骗子、杀手刺客的统称。尤利尔见过最可怕的刺客,名为施蒂克斯。此人能消除存在感,变成任何人的模样,甚至替代目标的命运轨迹。若不是“七圣经”拥有互相感应的特质,连黑骑士也拿他没办法。
但当学徒把在王宫遭遇的“人皮刺客”告知辛厄时,后者只是微笑。“那不是最可怕的刺客,尤利尔。我想是神秘物品的功劳。在夜莺之间,传言有一件非同寻常的宝物,能教任何人失去戒心,瞧不见佩戴者。我们管它叫夜莺之盔或夜莺之王。”
“能把活人变成一张皮”
“不。夜莺之王本是一套盔甲,拥有无与伦比的隐匿能力。然而在先民时期,旧帝国的贵族忌惮它的力量,派人搜集了整套盔甲,重铸成骑士铠,教这套宝物失去了神秘特性。只有头盔幸免于难。”
尤利尔对这故事